撕咬
周予知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眼前一片模糊,除了皎洁月光下如海妖般的女子。
牧晏侧身背对着他,长发如瀑贴在湿漉漉的后背,她身体软绵绵地靠在树上,无力地咬着唇,脸上布满了暧昧的潮红,月色浸润雪中的海棠,模糊了手下流淌的春潮。
他整个人怔怔地呆在原地,脑海里空空荡荡,随即而来的就是强烈的身体反应,控制不住气血上涌,甚至是鼻子一热,这让他惧怕地后退一步。
他长到十七岁,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更别提看光女人的身体,尤其正巧碰到她居然在……
周予知下意识就是要逃,逃得远远的,离她越远越好。
可身体却如被夺了舍般,僵在草木葳蕤之间,身体里是轰隆轰隆的心跳声,让他呼吸都觉得疼。
牧晏正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对周围的声音极度的敏感,周予知的后退踩到了脚边的枯叶发出轻微的声响,她立刻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
“是谁在那?”
周予知退无可退又无处可躲,就这样被牧晏逮了个正着,他局促不安地看着她,再也没了往日的盛气凌人。
夜色下的少年垂着眸不看她,也不知是不想看她,还是不敢看她。
牧晏没有尖叫地披上衣服遮掩住自己的身体,更没有被人发现她在做那种事情的羞耻,她恍如真的像一只不谙世事的海妖,直勾勾地盯着主动送上门来的猎物。
“周予知,这是你自找的,可不要怪我。”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可周予知却听懂了她的意思,理智已经全面崩盘,尽管内心无数种声音在让他逃跑,可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紧紧黏着那朵在梦中出现无数次的垂丝海棠。
“我……没有想偷看你。”
他支支吾吾说出这一句,强行逼迫着自己移开视线。
“这不重要。”牧晏无所谓地笑了笑,定定地看着他,目光缓缓下移。
周予知刚想问什么东西重要,就感受到牧晏戏谑的目光,听到她调笑地问他。
“周予知,你是不是yg了?”
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轰然倒塌,他一直在她面前苦苦维持的骄傲瞬间被碾成粉末,就像他那颗腐烂不堪却还在急促跳动的心脏在这一瞬也破碎掉了。
“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我会吃掉你吗?你平时骂我的底气哪里去了?”牧晏冲他勾了勾手指,好像她真的是个诱人堕落沉沦的海妖,等着猎物自愿走入陷阱,再将猎物吞食得连灵魂都不剩。
周予知慢慢地走到她身边,头脑早已不清晰,身体却热得可怕像是滚烫的岩浆,他也分不清是因为眼前的女人,还是伤口的裂开导致他再度发起了烧。
可她口中缓缓吐出的话却让他犹坠冰窟。
牧晏撩起发尾绕了几个圈,声音又软又甜还夹杂着没有散去的欲意:“周予知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有了反应,你也不过如此,这样看来你也只是个不知检点,水性杨花,人尽可妻的烂人。”
她将他上次的口不择言,尽数奉还给了他。
周予知脸色煞白,颤抖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牧晏扶着树干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本来被月光模糊的酮体尽数展露在周予知面前,这让他情不自禁再度退了一步堪堪站在了河岸,只要再退一步必然跌落进幽深冰冷的湖水中。
她清澈的眼眸泛起幽色,伸手缓缓落在了周予知的胸膛,感受到他急促有力的心跳。
“周予知,你心跳跳得这么快,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她没有等他的回答,也不在乎他的回答。
随即。
她忽然重重地一推,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周予知早已心神不宁想着她说的那句话,哪里会对她设防,真的就被她得了逞。
她毫不留情将他推下了水中,看着瘦削俊美的少年错愕地看着她,随后无力地摔进湖水里,真正意义上坠入了冰冷刺骨的深渊。
周予知即便会水,但还是被扑面而来的湖水溺住,呛了好几下,这才堪堪稳住身体浮在水面。
“陈晏,你就这么恨我?恨到想杀了我?”
少年好看的眼眸里几乎燃起了火,仔细看过去才能发现掩藏在怒火下的一丝委屈,平日高高束起的马尾凌乱不堪,几缕潮湿的墨发贴着脖颈,精致的面容上遍布着水珠,漂亮得让人心颤。
牧晏蹲在岸边,听见他的控诉没什么反应,反而忽然捧住了周予知的脸。
方才还怒气冲天的少年瞬间噤了声,呆愣愣地仰头看她,冷白的皮肤慢慢爬上了潮红。
“以前接过吻吗?”牧晏手指慢慢划过他柔软的唇瓣,少年情热,连唇都是滚烫的。
周予知蝴蝶翅膀似的睫毛轻轻颤抖,不由自主想到春天护国寺竹林前的那一吻,也让他从春天郁郁寡欢到了冬天,他下意识摇了摇头,试图掩藏他初吻不在的事实,害怕面前的女人嫌弃他早已被人弄脏。
牧晏轻呵一声,用指腹用力地揉搓他的唇,毫不留情道;“说谎话的孩子是要被惩罚的。”
她就这样不着寸缕地蹲在他身前,海藻般的长发扫在他脸上,很痒这种痒意好像渗进了骨髓,让他难以解脱。他的唇被她亵玩着她又迟迟不给他解脱,周予知不受控制地颤抖,下意识唤起了梦中常常唤她的称呼:“姐姐……”
这声姐姐他唤得很轻,腔调也是可怜巴巴的,好像在无力地求饶。
牧晏被他唤得骨头都快酥了,终于大发善心放过他被她蹂躏得可怜的唇,他的唇已经有些肿了但水润润的,看起来就很好咬,但她克制住了内心的欲念,转而故意冷着神情逼问起他,满足自己诡异的恶趣味。
“周予知,你都和谁接过吻?”
周予知还在寒凉的水中,本来因她的动作身体又热了起来,但眼下又因她的质问身体的温度迅速退却,红润的唇也变得惨白起来。
“我真的没有……”
他垂着头不敢看她,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