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何寄文和林书怡在京郊的宅子里写文、谱曲、弹琴吹箫,偶尔出门踏雪,日子过的是十分惬意。
在这个小小的宅子里,没有面对长辈时的拘谨和小心翼翼,有的只是志趣相投和浓情蜜意。
林书怡觉得这半个多月以来是她记事以来最畅快的日子,何寄文更是提笔写了一篇赋来阐述这段幸福时光。
这日午时饭后,何寄文于案前继续做着她的钟表,林书怡则在另外一张桌子上裱着赋,裱完后溜达到何寄文身边,见那钟表的下摆摇了两下又停止了,便出声道:“这是哪里出问题了?它怎么不动了?”
何寄文本托着下巴郁闷呢,见林书怡手动地去拨动钟表的下摆,便觉得可爱,笑道:“当初拆的时候好好的,现在装是装回去了,可也坏了,竟不知哪里出来问题!”
林书怡坐到椅子扶手上,道:“不如先放下它,许明儿个你就能豁然开朗呢。”
何寄文看着眼前的钟表,当时拆的时候每一步都画下来了,现在到底哪里不对呢?
“别想来,来,看看我做了什么。”林书怡说着将何寄文拉了起来,走到另外一张桌子前把裱好的赋拿了起来道:“怎么样?你觉得挂在哪里好呢?”
何寄文没想到对方一大早便捣鼓她写的赋,忙笑道:“早知道你要裱起来,我字就写的认真些了。”
“写的已是很好了,偏爱你行笔间这股潇洒。”
林书怡说了看了对方一眼,她看向何寄文的眸子里渐渐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相处越久,她越觉得何寄文十分厉害,她爱对方写的词赋,爱对方乐谱上和她的共鸣,更爱看对方晨间舞剑的潇洒,每每对方舞剑她总爱搬了小凳子坐在屋前看着,她始知女孩子也可以如此潇洒刚劲、飒飒生风。
何寄文听林书怡夸她,露出羞赧气来道:“你这是爱屋及乌,偏爱我呢,我这字比起我师父师兄可是差太多了。”
林书怡闻言来了兴致,问道:“你师兄的,我听你提过,自知怀醉的字价值连城。你师父既然能教出这样的徒弟,想来自己更厉害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字画若同时拿出去卖,不知谁的价更高呢?”
“师父绝笔多年,所存世的字画早已被人收藏,市面已很难寻到了。所以,到底谁的估价高实在难以预料。”何寄文说着扶着圆桌坐下,“但师父的名号在外依旧很盛,若是现在挥毫拿出去,轰动程度肯定是要比师兄高的,毕竟绝笔这么多年,一字更难求。”
林书怡点点头道:“你师父年轻时实在是太优秀了,对了,你师父名号叫什么呀?”
“润光。”何寄文缓缓道,“人称润光翁。”
林书怡心里一惊道:“你师父是润光翁???”
何寄文见林书怡如此吃惊,笑着问道:“怎么,你听过啊?”
林书怡抿了抿嘴,她自然听过啊,她父亲虽然是武将,可也颇爱润光翁的字,以前没有抄家的时候,他们家有一幅润光的字画。再加上在教坊里,有时候文人墨客来听曲儿,也会偶尔提及润光翁。
“你师父虽然绝笔了,但你也说名号依旧很盛,我自然听过。”林书怡说着笑盈盈地凑近道:“怎么,你把我当成那粗鄙之人了,不配听过大文豪吗?”
何寄文闻言忙道:“不是这个意思,你惯会急我。”
“那你说说看,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呢?”
何寄文认真地想了想,笑道:“娘子是个极有趣的人儿,这香唇吐尽挑逗之能事,可行动却是鼠儿见了猫。”
林书怡瞬间羞红了,慢悠悠地站起来,怼道:“瞧不起谁呢,在教坊时我挨近你还躲呢,那会儿你怎地不说你胆如鼠呢?”
“好好好,我胆子也小呢。”何寄文站起来,去握林书怡的手笑道:“我给娘子赔个不是可好?”
林书怡见何寄文来赔不是,逗弄之心又起,道:“晚了。”
“晚了?”何寄文觉得自己道歉的速度并不慢啊,仔细打量了林书怡的脸色,又道:“那我晚上带你出去吃香酥鸡可好?”
林书怡眉间一喜,可随即摇头道:“不出去,不是说你爹娘都到京了吗?万一碰见可怎么办呢。”
何寄文笑道:“我爹娘总不会见天在外面吧,再说算路程,师父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便会到京,料想出不了大事。走吧,我知道你想吃外面好吃的很久了,今天去吃点好的,毕竟这段日子里让娘子跟着我短了不少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