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昏暗的帷幔中,男子的面容有些模糊,可双眼却格外明亮,仿若夏夜星辰。
郭牡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今夜他不该来的,可他偏偏来了,还主动与她那般亲密,这是不是代表着,他想通了?还是只是单纯的嫉妒心起,不愿旁人与她亲密。
他明明是个极有傲骨的人,可今日却暗自潜入她的房间,甚至在她唤季凡姓名时也不否认。
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此时又被他反常的行为搞得混乱起来。
郭牡丹脑子乱乱的,心也乱乱的,思索半晌后才吐出了一个字:“你......”
话还没说完,外间忽然喧闹起来,甚至还有重物撞到了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下一刻,门被撞开了。
“夫人!夫人!那霍安不安好心,潜入屋中,怕是要暗害于您!”
陈梁快步行在前面,大金在后面跟着,想要伸手拦住他,可他此时不知哪里来的一身牛劲,硬生生地甩开了大金和其他人的掣肘,因为用力太猛,他左脚绊着右脚,直接扑到了榻前,拽开了掩住床榻的帷幔。
不等陈梁擡眼望向床榻,霍霆已经一把将女子抱了个结结实实,拽过锦被牢牢遮住了她的身子,面色冰冷地望向来人:“出去。”
馥郁的香气没有床幔遮掩,渐渐散了开来,跟随进来的人俱是一愣,随即都露出了尴尬之色。
陈梁闻到味道时,面色一僵,他是男子,瞬间便了然过来,这屋中适才发生了什么。
屋中寂静下来,静地连发丝摩擦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大金忍不住轻咳一声,上前了两步:“夜深了,夫人您好好歇息,奴婢先引着陈郎君下去了。”
说着,她便俯下身子,要去拽陈梁的胳膊。
拽了一下没有拽动,陈梁反倒挣脱开了大金的手,站起身来,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衣襟上。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他毫不犹豫地把所有的盘扣都解开了,露出自己精瘦的胸膛来。
霍霆本来还郑重地望着他,剑眉紧蹙,可当瞧见那瘦削的身体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嗤。
“你什么意思?”陈梁本就愤愤不平,霍霆的嗤笑直接点燃了他的怒火:“咱们都是外室,你凭什么笑我?”
说着,陈梁不管不顾地上前,想从锦被中把郭牡丹拉出来,委屈道:“夫人,您让我今夜过来的,可不能出尔反尔。”
但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锦被,就被男人牢牢制住。
霍霆的眼神冷地似乎要从他身上刮下一层皮肉来:“你做什么。”
陈梁身子瘦弱,哪里是霍霆的对手,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他当即哀嚎一声:“疼疼疼,夫人救我!”
男人抿了抿唇,手上的力度正要加重,就感觉怀中的女子动了动身子,下一刻,她的小脑袋便从锦被中露了出来。
“快住手。”
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霍霆的动作顿了顿,最终还是放开了陈梁的手腕。
陈梁被放开了,龇牙咧嘴地甩了甩腕子,朝郭牡丹露出委屈的神色:“夫人……”
陈梁生得尽管不够俊逸,但却是有些娇俏的女相,与霍霆是截然不同的类型,这般委屈地望着自己,郭牡丹下意识地想哄他两句,却又被身旁的男人环住了身子。
他俯下头,唇瓣几乎要贴上女子的脸颊,用极低的声音道:“让他走。”
见女子面露迟疑,他健壮的臂膊环得又紧了些,语气中带了一丝威胁之意,重复道:“让他走。”
陈梁见状,怒气上头,但他多少还有一分理智在,转头拉过一旁沉默不语的季凡,朝郭牡丹道:“夫人,我们二人确实没他生得好,可我们二人心中却满满是夫人一人,这两个月来您不曾召唤,一直在后院老老实实待着,不曾惹是生非。可您瞧瞧他呢,又是嘲讽您,又是冷落您,心意可有半分比得上我们……”
话音未落,他猛地噤了声,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块锦帕,牢牢地堵在了陈梁的嘴里。
“你这种卑躬屈膝只知献媚讨好之徒,能明白我的心意?”
男人声音冰冷,锐利如鹰的双眸紧紧盯着面前两人。
郭牡丹闻言,倏然擡眼,凝视着男人刀削斧刻般清晰的下颔,不过不知道男人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对面,还是没有留意到她的动作,总之,没有对上她的视线。
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他们都是一般身份,可陈梁却不敢直视男人的双眸,下意识地避开了直射过来的视线。
男人见威慑住了陈梁,目光重新转回到怀里的女子身上,复又垂下头,挨着女子的脸颊轻声道:“夫人,让他们走。”
语气比适才软了些,温热的气息喷在郭牡丹耳侧,恍若情人呢喃。
他实在不想再看见那两个烦人的人,见郭牡丹还是不答,干脆在锦被下探出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女子柔软的小腹。
大掌带着灼热的温度,触摸到她最柔软的地方,女子不由得晃了神,唇瓣微启,应了他的要求:“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