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非打心底里不相信,“真的假的?”
许惟点头,“真的。”
钟涛:“谁啊?”
许惟冲他挑挑眉,“你见过的。”
“我见过的?”钟涛一脸迷茫。
过了十几秒,他恍然大悟,“该不会是你们公司那个……那个前台妹妹吧?”
唐非瞪直了眼,“你见过?”
钟涛没理他,继续望向许惟,“咱虽然破产了,但……真不至于……”
许惟懒懒擡一下眼皮,眸色晦暗。
钟涛话说一半,卡壳了,又把最后一句重复一遍,“真不至于。”
许惟语气很淡,“如果显赫的家世是你衡量的标准,那以目前来说,我也很差劲。”
“除了这个,你俩也不配嘛!我知道,你落魄的时候她收留了你,你感谢她,这个都正常,但犯不上以身相许吧!”
钟涛一向敢说,在场都是多年挚友,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许惟没好气,“和那个无关,我他妈又不是在演聊斋。”
钟涛急得干瞪眼,“不是!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啊?她该不是湘西来的吧?给你下什么蛊了?”
“打住,惹我生气的话就不要说了,你不需要理解,尊重祝福就好了。”许惟语气变得硬板起来。
“我还偏不干了,你把她叫出来,我今天非得要个答案。”钟涛异常较真。
唐非、刘威见场面逐渐走向不可控制的方向,急忙打圆场。
一个骂钟涛,“你他妈住海边的?管这么宽!”
一个人安抚许惟,“他就一张嘴,欠得很,别理他,我们继续。”
钟涛噌一下站起来,“不行,你必须说清楚,我见不得我兄弟受委屈。”
刘威放下牌过去拉他,“钟二你怎么回事?许惟这么大一个人了,交个女朋友还需要你管,他爸都管不了。”
唐非跟过去拉,“你别嚷这么大声,坐着……让你坐好。”
钟涛被两人合力摁回椅子上。
许惟情绪稳定,摸了根自己二十块一包的烟来抽。
他知道钟二在计较什么?
在他的认知里,女人分三种,适合结婚的,值得上心的,玩玩儿打发时间的。
钟二觉得云栀该是第三种,甚至都够不上第三种的标准。他受不了好友的选择和他的标准相差甚远。
那又怎么样?
钟二的标准跟自己无关,他也不必和钟二争个头破血流。
他们都不了解云栀,不知道她有多好。
他只用表个决心就好。
“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她没给我下蛊,也没挟恩图报,其实理由简单得很,相处久了,日久生情,喜欢上了,就得在一起。”
钟涛冷静了一些,半信半疑,“你真喜欢她?”
许惟点点头,“真的。”
下午六点,原本四人要约一顿晚饭的,许惟临时被一个客户叫走,两顿饭都没吃成,又差点把钟涛气得发疯,三人合力把他安抚下来。
许惟最近运气的确是好。
一个客户跟朋友吃饭,得知对方所在医院刚通过一笔预算,准备替换一批老化的仪器,连忙就给许惟发消息让他过去见一面。
虽然许惟不打算在这个行业里深耕,但手里的几个客户人都不错,今晚这个如今也处得和朋友一样,没有推辞的道理。
退一万步说,谁会和钱过不去呢?现在每个月到手的提成对创业来说是杯水车薪,但维持基本的生活还是很有用处。
安抚好钟涛,许惟打个车前去赴约。
一顿饭吃得也不久,两位都是医生,手机随时待命,还不到十点,就先后被叫回了医院。
挨个送走后,许惟站在马路牙子上,由于没喝酒,他的神思还很清明。
回想起刚刚和钟二的争执,觉得起因经过都很无厘头。
几时开始,情情爱爱那点事已经值得这么郑重得讨论了?
在曾经那个圈子里,男人谈起女人谁都不敢用喜欢这么纯情的理由,十分真心罕见,就算有八分,也得折到两分,凑上这样那样的借口,甚至有的人为了好一口面子,还要用嘲弄的口吻说贬低女孩儿的话。
被吸引全是荷尔蒙作祟,怪她长得太妖,怪她手段高明,仿佛承认了喜欢是发自真心就会成为男人之耻一样。
似乎恋爱脑就该遭受唾弃,放哪儿都一样。
曾经的他没有机会和人谈论这种话题,但方才,他发现承认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手机在兜里震了两下,云栀发来微信问他赢了还是输了。
自然是赢了。
钟二不说了,那货从来没赢过自己,唐非与刘威都是精于算牌的人,牌桌上放了多少水还真说不清楚。
总之,两顿牌局下来,他手里的钱足够买一辆性价比高的新车代步。
跑业务没有车,到底是不方便。
给云栀回了条消息,说这边事情都忙完了马上回家。
把手机揣回兜里,一擡头,许惟看见国金那面巨幅LED屏上正在播一则唇釉广告,代言人涂的是系列主打的番茄色。
水灵灵的番茄红,勾得人心痒痒,许惟不由想这色号涂云栀嘴唇上是什么样子的?
他估计会忍不住凑上去啃两口。
望了眼商场入口,里面应该有专柜。
许惟对准屏幕拍下一张照片,进商场里找到品牌专柜,柜姐没有因为来的是个男人就区别对待,聪明的销售都懂,男人在为心爱的人挑选礼物时,通常不会计较怎么小小一只口红就要花大几百。
她笑盈盈问,“您好先生,是要为女朋友挑选彩妆吗?”
“是的”,许惟直接拿出拍好的照片亮给柜姐看,“麻烦给我拿这个色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