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打完电话,又换物业经理打,冯盼嫌烦,直接掐掉了,对方也很识趣,没有再打扰,只发了一条短信表达歉意并再三允诺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冯盼夹了两块儿冰块放进酒杯,重新倒了一杯威士忌,端起来对着顶上的灯光晃了晃,灯光落入酒里,一漾一漾。
她一气喝了半杯,微醺的酒意袭上脑海,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点燃,夹在左手两指间。
她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随手拿起手机翻出方才拍的那张照片仔细看,看着照片上看起来精神不正常的方雯,她心底燥意大盛。
当年怎么就没直接摔死?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滚下去,流了那么多血,也只是把人给摔傻了。
对着手机发了半天呆,她的眼神忽然出现了波动——
照片里不止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出现在了背景里,只拍到一个模糊的侧脸,但也足够认出来那是谁了。
掸了掸烟灰,她想起那一日云栀质问她不怕遭报应吗?
她用食指轻轻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喃喃道,“你当然相信报应,因为你弱小,你无能,你恨透了我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只能寄希望于报应。那东西要真的存在,还要什么法律?都让老天爷主持公道不就得了,一群蠢货!”
一时间,她感到有些无聊,又丝毫没有睡意,在通讯里找到许惟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通了,但很快就被掐掉了。
她并不气馁,不停打不停打,终于把许惟烦到了极限,电话一接通,就听到许惟恶狠狠地说,“大半夜的,你又犯病了是不是?”
冯盼十分委屈,“刚刚一个变态冒充保安追到地下停车场威胁我,我好害怕。”
她的矫揉造作把许惟乐笑了,“你自己就是个变态,还会怕你的变态同类?”
冯盼强忍怒火,娇滴滴地说,“你别污蔑我,我慈悲心肠,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呢。那变态不是我的同类,你才是。”
许惟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要不要我帮你联系钟二?”
冯盼继续恶心他,“人家找的就是你。”
许惟对她向来没什么耐性,“念在同学一场,别逼我拉黑你。”
拖鞋滑到脚尖,冯盼翘起脚尖勾住,慢悠悠地晃,“那我就让我的粉丝给你打,除非你学云栀关机。”
提到云栀的名字,许惟的眸光黯了黯,“我会报警,告你和你的粉丝性骚扰。”
觉察到他耐心告罄,在他挂电话前冯盼轻笑一声,“你找到云栀了吗?”
对面沉默,冯盼听到听筒里传来夏虫的啾鸣声。
脚趾没勾住拖鞋,“啪”得一声,拖鞋落在大理石地砖上。
“怎么办?我先一步找到她了。”她轻轻地说。
电话那头沉寂良久,许惟擡头看一眼书桌上的夜光时钟,就在数字跳动的那一秒,他下定了决心。
“你要让我做什么?”
冯盼漾了漾酒杯,看着杯中光华流转,忽然心情大好。
他知道她怕什么,刚好,她也知道他在意什么。
“过来陪我。”她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