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妖头说,他看向昏倒在地的领头妖,眉间染上一层阴郁。
“徐青矾。”眼看偌大的洞口逐渐被刺眼的白光笼罩,宋雁沉声道,“百里黑野在哪儿?就凭我们几个,是无法抵抗来人的。”
“是谁来了?”妖头探头一望,心中一惊,“这不是……这这这,先说好,我可是属于后排照顾伤员的啊!”
“是谁啊?”徐青矾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小飘的面容。
“徐青矾,这些年我陪伴你的时光。”那白光如同一座大山,将洞口死死堵住,地动山摇,那团无法辨别真身的白光笑道,“终究是错付了啊?”
“果然是你!”徐青矾回想起小飘在他身边时的种种,“你居心叵测地跟在我身边,到底要干什么?”
“自然是有朝一日能杀了你!”白光幻成雾,雾气消散,悬在上方的那张脸,煞白发青,圆眼眶,竖白瞳。
身穿白袍,肩头立一只雪白小鸟儿,鸟儿口中衔着一串木葫芦,大小不一的葫芦一个接一个往下去,他擡手,手指摩擦着葫芦底。
“你丫的。”徐青矾扯了扯嘴角,“你是白无常是吧?”
“正是呢。”小飘正式改名为白无常,他慵懒坐着,身子像山,吐息时像有风经过,带来丝丝凉意。
白无常一手撑额,微笑看着徐青矾,“见到我真面目之后,感觉如何?”
徐青矾没回话,他盯着白无常手中的葫芦看,这葫芦,在百里肃木身上也见过的,徐青矾顿悟,“原来是你搞的鬼!”
“什么鬼?”白无常摊手,“我本就是鬼。”
“我说百里肃木为何那般,就是因为你动了手脚,他腰上挂的那些葫芦,都是你搞的吧?”
妖头问,“百里肃木又是谁?所以百里黑野现在在哪儿?这白无常,除非那黑无常来,否则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
白无常擡手,朝妖头甩去一阵风,妖头往后一滚,翻了个大跟头。
“少在我面前提那个人!”白无常眨眼,瞳孔由竖成偏圆状,“徐青矾,百里黑野的爹娘,都逃不过一个情字,一个为了情,自废武功,一个为了情,剑走偏锋走火入魔,不过谁又能知道百里肃木在被我蛊惑前……是个爱妻疼子的人呢?”
徐青矾气急,将手中的柱子扔向白无常,白无常伸出一根手指头,那柱子飘在空中不动了。
见徐青矾一副怒气模样,白无常大笑起来。
笑声引得洞xue震动,恐有坍塌的危险。
妖头低吼道,“我爹做的一切,也都是你在暗中指使!”
白无常哼一声,“要说什么就说吧,我都不用出手,不过片刻,你们就会被永远埋在这洞内。”
“白无常!看刀!”宋雁飞奔向前,欲与白无常对决,跑至白无常脚边,侧方出现一个人,将宋雁拉了一把。
白无常“哦?”一声,“那被我污蔑的王山春也在呢,不过照样被我污蔑的百里黑野却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徐青矾心中一咯噔,“什么意思?”
“徐青矾,就算你请来了神医又如何?心魔被束又如何?那心魔,被百里黑野亲手释放,他是活不成了。”
徐青矾快速思索着白无常这话,现在百里黑野的心魔,不过是那颗吞了血的妖灵,通俗来讲,那妖灵是护着百里黑野的邪恶心思……
头顶传来响动,这洞xue,快要塌了。
角落里的宋雁转身,盯着王山春看,低眸的少年从袖中取出蛊虫来,“笨大雁,你的春之盟,就快要塌了。”
王山春要走,他要利用蛊虫,帮宋雁维持洞xue的原样,保持洞xue的稳固。
“王山春!”宋雁拉住他的手,“我袖中的小刀,是你蛊虫所变。”
王山春舒口气,“松手,我再不出手,这儿就完了!”
“春之盟从来不在这儿!”宋雁眼中畜泪,“春之盟,在我们心中,你打不过白无常的,如果你死了,春之盟的春,就不复存在了。”
王山春喉结一滚,侧过头来,灼灼地盯着宋雁看。
在这混乱之际,妖头跑到领头妖身边,将领头妖的头护着。
“我儿来了?”领头妖睁开昏黄的眼。
“领头妖,你醒的正好。”白无常高声,“你不是要向我表明忠心吗?就现在,杀了你儿子。”
“爹!”妖头甩开领头妖的头就跑。
领头妖一阵语塞,“为父怎么教你的?为人处世,皆要圆滑,难道你看不出为父的两面三刀吗?”
“行啊领头妖。”白无常讥笑道,“既然你把我当傻子,那你妻子的残影……”
领头妖心中一顿。
躲到徐青矾身后的妖头哭诉道,“爹啊!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娘早已殁了!”
领头妖转身,看着高大如山峦的白无常。
白无常唇角扬起,忽又落下,他擡眸,看见王山春利用蛊虫将洞xue支撑着。
“蛊虫是你,你亦是蛊虫。”白无常擡手,将洞顶一击,“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王山春吐出一口血来,宋雁的喊声响彻顶空,“王山春!”
白无常低低地笑出了声,“无碍,你们都会死,等你们都死了,我的大业即将完成。”
身后灌入一丝凉风,白无常僵硬的唇角耷拉了下来。
“是百里黑野来了?”躲着乱石的徐青矾叫了声,“我他娘的果真是百里黑野的累赘啊!”
“徐青矾。”白无常身后,百里黑野的嗓音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低沉。
徐青矾以为他会说,“我说过,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累赘。”
没想到他屌炸天地说,“你让开,我今日就要杀光整个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