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些什么
看见他这幅模样,冰蛟觉得有些好笑,不明白他到底在自大些什么,到头来,不是还哭着求那个人回来吗?
“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讨人厌的表情,你在柳江面前也这样吗?”
话音一落,卿回已经从地宫边缘,瞬间到了柱子边上,他擡头望着那个身形巨大的冰蛟,气势没有落下丝毫下风。
“你找死?”他的语气危险。
冰蛟却无所畏惧,“你舍得吗?”
“我死了不要紧,你小郎中的那一缕破碎的残魂,可就再无力回天了,哈哈哈哈。”
卿回看着他的眼眸很是淡漠,“又不要紧。”
冰蛟的笑声顿了。
卿回却笑了,冰凉冰凉的,“反正这里又不是外面,你要在这里尝尝死亡的滋味吗?”
不渡没有听懂,但他听懂了破碎的残魂。
知道怕是再无希望。
如果把一个人的灵魂比喻成一件衣服,那冰蛟就是织衣服的针线,衣服损坏了,可以弥补,缺少点布料,可以把衣服做小点。
可如果一件衣服只剩下一小块布条,哪怕是手法巧夺天工的绣娘,也无法织成一件衣服。
他们口中的柳江就是这个情况。
哪怕有冰蛟骨在山中,冰蛟被镇压在山下,日日夜夜鲜血洗礼,也无法弥补他的魂灵。
破镜可重圆,裂痕仍犹在。
可柳江只是只剩下一小块碎片的残魂,又不是栀子花,折下一段插在土里,又能重新长出来。
冰蛟又笑了,很是猖狂,“没事啊,杀,你尽管杀,不过卿回,我说,你能不能把之前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吧,我很想听。”
卿回没有说话。
冰蛟自己说了,“你说你喜欢我。”
兰阙瞬间来了兴致,这是什么惊天大八卦!
“然后你一边说着喜欢我,一边抽走了我的骨头。”
兰阙听的有些惊悚,又有些跃跃欲试。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总有长老说他张表叔了,一样的冷血无情,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唉,我说你做戏好歹做全套吧,当时怎么不亲亲我?”冰蛟不解的问。
“亲你?”卿回冷声道,“你也配?”
“我一直搞不懂,我到底哪点没有那个凡人好,后来我懂了,因为他在
卿回伸手抓住他的尾巴,一把将他扯了下来,连同他身上的钉子一起。
冰蛟痛的哀嚎,发出的声音震天的响,却没有传到那个凡人的村庄。
卿回还是那样,高高在上,谁也瞧不进眼底。
他看着摊在地上,身上因为穿魂钉而崩裂开的伤口不停的流血的冰蛟,“我不是不敢杀你,是你不配死在我手里,我为什么会杀了柳江,你心里不比我清楚吗?”
他走过去,靠近冰蛟头颅的位置,一角踹向它的眼珠,冰蛟及时的闭上了眼睛,依旧被踹开十几米。
“袭音,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爱我入骨的样子来,能这样的,只有柳江,你不配。”
袭音偏生不怕死。
即便满身伤痕,好似下一秒就要断气,嘴上依旧不饶人,“那又如何,你的唯一,他死了啊,你亲手杀的。”
“要我帮你回忆吗?小郎中死的时候,浑身都是血,他不停的伸手想要推开你,求你放过他,你还是一点一点的,吃了他的心脏啊。”
卿回周身气压低的吓人。
“怎么样,最爱你的人的心脏,很美味吧,这样的食物可不好找,哪怕是我,也不敢说我的心脏比他的,在你口中尝来,更为美味呢。”
“这样的食物的确不好找……啊!”冰蛟絮絮叨叨的说着,一声惊叫过后,突然就断气了。
卿回抽了他的筋。
他眼底血丝浓重,“袭音,我容忍你活着,是让你给他赎罪,不是让你以胜利者的姿态来恶心我。”
他拽着新鲜出炉的筋,转身就走了,把袭音彻底驱逐出了这个幻境,也不能算是真正的死。
兰阙也不敢这个时候打扰他,等他彻底离开了,他才悄悄的问不渡,“怎么样,还要继续查吗?”
不渡点了点头,“查。”
擡步要走的时候,兰阙扯了扯他的衣领,“等等。”
他伸手指向被驱逐出幻境,只剩下一副躯壳的冰蛟,“帮我取他的一枚鳞片可以吗?”
他知道不渡不会同意这种玷污死者肉身的行为,便又说道。“取下一枚鳞片,放在灵堂供奉,好歹是上古血脉,死的这么凄惨,也毫无香火供奉,岂不是很可怜。”
“冰蛟也曾是庇佑一方的大妖。”
不渡允了,临走前取了一枚冰蛟的鳞片交给兰阙。
兰阙握着这枚鳞片,假装收进衣袖,实则那枚鳞片悄悄的融进了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