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而且就鬼神方才那翻表态,加上他之前去过灭神天,珏尤猜测很大可能就是他转移了金乌的尸体。
但是眼下没空管他,逃走的暗界中人才是眼下首要大事,他追着暗骨和绮蓝的踪迹来了药神宫殿附近,雨神也急忙跟上去。
药神见他来连忙过去道:“珏尤大人您可来了,风神大人被两个贼人给掳走了!”
珏尤脚步一顿,“他们掳疏朗做什么?”
药神摇头,“不知道啊,方才天君过来看望风神大人,前脚刚离开那两人后脚就进来了。”
话正说着,天君宿行就到了他们面前,他有些微喘,看样子急忙折返了,“怎么了,我走到半路便有人通知我这里出了事我赶忙回来,疏朗可还安全?”
珏尤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将他忽视了个彻底,径自离开了这里。
宿行有些尴尬的对着药神笑了笑,药神连忙给他解释方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宿行懊恼道:“早知道我便多留在你这里一会儿,没想到我才走他们就来了,都怪我。”
药神赶忙安慰他,说这不能怪他。
雨神一直跟在珏尤身后,神色有些轻慢:“不是我说,天上好多神仙都因为没有信徒供奉而消逝了,这宿行空有一个天君之名,并没有多少信众,居然还活到了现在。”
“他没什么能力这个是事实,可是上一任天君可不是什么善茬。”珏尤道:“当初混沌初开,神明初生,天君能做到和立足于天地间顶端的金乌分庭抗礼,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善茬。他虽然过世了,你又怎么能保证他没有给宿行留下什么底牌呢?”
珏尤还是想不通:“当初那份手帐里面的记载写的是金乌掌管昊天镜,也说了这件事是由金乌全权负责的,可问题是,他为什么可以记载到那么多关于暗界的信息呢?”
“而且他连暗影卫有不同的分支和习性都记载到了,却唯独没有写到如何克制暗影卫,是没有写或者不知道还是那些内容被故意隐藏了呢?”
明明在天界就有堆积如山的金乌尸体,可是金乌的鲜血对暗影卫有克制和破防的作用,这个消息却来自于人间。
雨神道:“大人您的意思是……”
珏尤嗤笑一声:“那就要看他什么时候露出马脚了,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当初围剿不落山的时候吧,那时可是有不少神仙站在金乌那边帮他们过来阻止我。当时的场景很奇怪啊,那些神仙的战斗力虽然不算强,但也不至于死的如此快,那微弱的反抗连一丝水花都没能激起。”
他仔细回想当初宿行主动献上来的上任天君的手劄,上面的记载写到有一部分暗影卫能力特殊,可以让神仙体内的灵气在出招的瞬间溃散。
但他们之前主要面对的,基本上都是暗骨,他带领的队伍似乎没有这样的能力。
“而且方才宿行前脚刚离开那两人后脚就跟了过来,哪有这么巧的事?”珏尤几乎认定了宿行。
“风神怎么办?”雨神问道,他和风神关系匪浅,毕竟人间讲究的是风调雨顺。
“没人给我报告他的神牌有碎裂的消息,也就说明他还活着,不用担心。”珏尤循着暗骨琦蓝的痕迹一路追踪过去,心中还有另外一件事,让他有点在意。
“傅潮歌人呢?”
按照傅潮歌的性格,应该会追着自己的方向追过来才对,而且他的脚程很快,不应该这么久还没有追上。
“你去看看是不是半路出了什么差错?”而且他比较在意的是当初从傅潮歌手底下溜走了三个人,而目前为止,他只看见了暗骨和绮蓝两人而已。
而傅潮歌那边,他一开始确实是想追着暗骨过去,最终还是选择了追过去兰阙的方向。
兰阙还没有到不落山就被傅潮歌追上了,他身上还披着千回亓的外袍,看见傅潮歌追过来还无所谓的笑了笑,“怎么打扮好自己还追过来了,剑还没……”
目光在触及妄情的一瞬间凝固了,是傅潮歌。
要命,他居然开始分不清这两个人了,他还以为是竹黎打理好了自己才过来的。
“你果然回来了。”傅潮歌伸手把兰阙披在肩上的外袍拿了下来,扔到一旁的地上,淡声道:“竹黎找你回来的?”
“你管是谁找我回来的?”兰阙面向他的方向迈进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傅潮歌似乎不太适应与人近距离相处,虽然没有后退却也挺直了脊背,头微微后仰,目光有些不悦的看着他凑过来的脸,兰阙笑的自信明媚:“你都放任他下去找我了,总不可能我上来你还要杀我吧。”
傅潮歌的手就放在剑柄上,似乎是想要拔剑,兰阙按住他的手腕把露出寸余的剑身又按了回去,傅潮歌拔剑的动作很好,好似就等着兰阙阻止他一样,也似乎是被别的什么影响了。
“这么久没见,你拔剑的速度怎么慢了这么多?”语气像是老朋友之间那样调侃,听不出一丝火药味。
兰阙微微垂眸看着傅潮歌握剑的手,他的手很好看,皮肤白皙,指节如玉,指甲修的整整齐齐很是好看。这双手绝美,特别是他指尖撩动琴弦奏出乐章的时候。
他将傅潮歌握在剑柄上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试探道:“松开松开,让我仔细看看妄情和破道到底哪里不一样。”
他另外一只手拿着竹黎给他的残剑不太方便,他直接递给了傅潮歌,“拿好。”
傅潮歌嘴唇抿的很紧,唇线都绷直了,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顿了很久,最终还是擡手接住了兰阙递过来的东西。
兰阙拿过妄情,将剑拔出鞘三分,妄情的剑身倒映着他那双看似有着绵绵情意的桃花眼,在眼瞳中折射出一丝冷光。
那双眼睛忽的擡眸看向傅潮歌,他脸色一片冰寒,那双目无下尘的眼瞳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发现傅潮歌的眼神很奇怪,虽然在看他,但是实际上却似乎在想一些另外的东西,眼瞳里神色变幻不停,瞳孔也没有焦点。
兰阙蓦地想起了竹黎那番奇怪的话,“是你赢。”
而傅潮歌的眼眸一直看着兰阙的方向,脑子里却不停的闪过了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是竹黎。
他和兰阙泡在一处温泉里,水汽蒸腾,湿热的雾气遍布了他的视线,隔着缭绕的水雾他看见了衣衫湿透的兰阙,墨发也湿湿的黏在身上,眼瞳中满是湿热的水汽神色看着很是迷离。
他后腰的位置搭着一只手,视线顺着那只手往上看,是一张他很熟悉的脸,是他自己,又不是他。
是竹黎。
他墨发垂散,虽然周身的气质看似淡漠的很,但是眼中却有着点点温情,像是原本应该只有泼墨山水的画上多了人间烟火的气息。他另一只手抚摸着兰阙的侧脸动作轻柔,像是害怕碰碎了他似的。
兰阙眯着眼睛像只猫儿一般在他手心蹭了蹭似乎是在撒娇。
傅潮歌眸光一暗,不该是这样......
却突然感觉脖颈间有些刺痛,神色陡然恢复清明,蓦地看见拿着妄情的兰阙,妄情剑尖的位置还抵在自己脖颈上,他二指并拢拂开了剑身。
兰阙轻笑道:“你怕什么?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杀你呢?你说是不是?”
“你要做什么?”傅潮歌问。
兰阙笑的温软无害:“当然是回来复仇啊,看不出来吗?”
傅潮歌只扫了他一眼就道:“你现在打不过珏尤,更打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