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
“不是不信你。”兰阙意味深长的看着宿行,“但你得拿出让我能相信的证据来。”
“金乌大人不觉得奇怪吗?”珏尤突然道,兰阙把目光转向他示意他接着往下说,“您离开近万年神位更叠消逝了不知道多少神仙,宿行大人没什么信众,却能活着等到您如今回来。”
宿行悲戚的摇了摇头,不停的流泪,“不是的。”
有一位神仙则在一片鸦雀无声中小声的开口道:“难怪当初天君在攻打不落山的时候不帮金乌,原来如此。”
兰阙则突然一拍手,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你在提醒我赶紧杀了你们报不落山的仇?对吗?”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笑的,十分明媚,眼瞳里都含着光。
却有一位行为举止极为古板的老头站了出来,他头发梳的一丝不茍,连长长都胡须看起来都似乎是精心打理过,衣服的褶皱都打理很有条理,看着就知道此人是个极为古板的严肃的人。
他衣服是黑白交杂的两种颜色,上面什么绣样也没有,一看便知道是神宫那边的人,刻板规矩。
“眼下正是天界危急存亡之时,金乌大人即便心中对天界有怨,也应该识大体,知道眼下不是适合闹事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呢?”兰阙反问他,“你们杀我的时候吗?呵!眼下天界大乱,我正开心着,不与你计较,但是你若再多嘴,我就杀了你。”他言辞十分认真,不似说谎。
“况且当初他们讨伐我时,尔等神宫中人,可是叫嚣的最欢的。说我金乌一族藐视自然法则,十日并出危害天下苍生,其罪当诛。这些话可是出自神宫之口,我没有记错吧?”
那老头却不以为然,“那的确是金乌大人族人做错了事,有错自然应当罚。”
兰阙开始听的有些不耐烦了,朝他的方向擡起了手,长长的袖摆自然的垂落,是丝绸垂坠的质感。
他指尖轻轻一勾,就有席卷了他的全身烧光了他的所有毛发,兰阙眯起眼睛神色危险:“你们的规矩我可不管,再多说一个字,被烧成灰烬的就是你自己。”
那已经成光头没了眉毛和胡须的老头正张口想要怒斥,可嘴巴张了再张,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兰阙偏过头去,千回亓无辜的歪了歪头,“噤声咒,只不过稍微做了一点小改动,应该不是很容易解开。”
改动的地方不仅仅是说不出声音来,在每一次尝试说话的时候,喉咙都会剧痛无比,在多次尝试以后会导致完全失声。
只不过这些小细节就不用额外说出来了。
对于兰阙动手,珏尤压根没有出手阻拦的准备,眼下最应当对付的敌人是谁,他心知肚明。
“天君可有什么证明自己清白的方法,比如讲一讲这近万年你是怎么存活在这天界而没有消逝的,你的信众都在哪里?”珏尤如此问。
宿行似乎是想说,但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没有说,只是偏过头去看了一眼旁边的风神疏朗。
暗骨的耐心告罄,三步上前一脚踹在宿行的肩头,把宿行踩到在地面,眉宇之间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我没空陪你在这演戏,赶紧把骨哨给我交出来,之后你爱装什么样就装成什么样。”
暗骨那一脚力道太重,直接踹碎了他肩膀处的骨头,宿行唇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仍旧坚持:“清者自清,我不会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
珏尤暗下目光,沉声道:“那只能暂且由在下命人将天君收押,直到您能证明您自己的清白为止。”
他招了招手,就有天兵过来要去拉宿行,兰阙纵身一跃拦在了宿行和昏迷不醒的风神身前,“慢着。”
珏尤擡手示意,那些人停下脚步,问道:“金乌大人这是何意?”
“收押他?”兰阙冷笑着反问:“他再没能力、胆子再小、犯了再大的错,他也是天君,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收押他?”
“再者,就算一切是真的,他害的也是我,与你又有何干?”
“金乌大人此言差矣。”火神站起来说道:“勾结暗界,他要害的可是整个天界,与我我天界众神皆有干系。”
“那又如何?”兰阙冷眼看他:“你们天界众神,我哪个不想杀?”
火神痛心疾首道:“您怎能如此公私不分?那些私仇不过……”
一把利剑穿透了火神的咽喉,但是神明的身体,不比凡人,这一点伤并不致命,却因为这剑还穿透在咽喉上,声带被破坏,他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
剑是好剑,却并没有经历过长时间天界仙气的洗涤,看着是凡间的死物,那把剑正是破道。
墨发披散的竹黎一手拿着破道的剑鞘,另一只手把剑扔出去的姿势还没有来得及收回,他冷冷的看了一眼火神,道:“噤声。”
火神之前收招被余力反伤了,一直是被雷神扶着的,但是那一剑来势汹汹,而且速度太快,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将其拦下。
雷神怒瞪向竹黎:“区区凡夫俗子怎敢……”
话未说完,傅潮歌就站在了竹黎身前挡住了雷神看向他的视线,那双目无下尘神色冰冷的眼睛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