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观火,笑里藏刀
严艳警惕地看着他们之间的小动作,见着沈南昭过来她也紧张,但贪婪最终还是占据理智的上风。
她咳嗽一声,打断了对面人的交流:“喂,你刚刚说的,还作数吗!”
只赔两百块,她本来不想同意的,但是……严艳硬生生将目光从秦轲手里那叠红票上撕扯开,落到了沈南昭的右手上,只见那柄美工刀没有收完,泛着寒光的刀刃像是春笋般,还冒了个尖。
她心头一颤,决定速战速决,于是扯着嗓子故作为难道:“可以,两百就两百。”
见着沈南昭的目光更加不善,黑沉如深渊,她咽了咽口水:“这次就先算了。”
闻言,秦轲偷偷瞟了一眼黑脸的某人,心里莫名有点发憷,但考虑到后续的安排,他清咳两声,淡定地从里面抽出两张——
“既然他是你的儿子,那他的赔偿我自然该给你,不过……”
呵,严艳听到他话里的转折,目光瞬间凌冽起来,她嘲讽地勾起嘴角,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我就说你这兔崽子没安好心。她似乎有所预料,自以为拿捏住了对方的七寸,随时准备泼妇骂街。
秦轲了然一笑,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还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严艳本以为拿不到那两百元,可听秦轲话里的意思,好像不是这样……
顿时,她狐疑地盯着面前那人。
哗哗——秦轲轻轻甩了下手中的钞票,崭新的纸币发出沙沙的响声。他道:“郑旭胡作非为惹到我了,所以我教训他,赔两百也不为过,但我还咽不下这口气。”
严艳将目光在两人之间反复横扫,她警惕问道:“你想干嘛?”
在一旁看热闹的郑旭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顿时来了精神。
本来吃瘪的他就一肚子怨气,眼见他妈出马都要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更是面目狰狞,如今听到这小子竟然说“咽不下这口气”。
哈,天大的笑话!
他狠狠啐了一口:“妈的,老子才咽不下这口气!”
“你们给老子等着,迟早弄死你们!”他仗着自己剽悍的家长在场,继续大言不惭。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只见秦轲微微一笑,他转头对严艳说:“你也看到了,我教训他不合适,但父母教育子女却是天经地义的。所以,如果你能在这里教育他好好说话,我愿意付费。”
严艳乐了:“你想给钱,让我打我儿子?”
瞬间,她的脸色一变,语气拔高,像是被一脚踩中的尖叫鸡:“发什么疯呢!他可是我儿子!”
“嗯。”秦轲点点头,他似乎只是顺口一提,对此也毫不在意,反而将手中约定好的两百元递了过去。
什么情况?霎时,尖叫鸡被扼住咽喉,刺耳的咆哮戛然而止。
严艳谨慎地接过钱,崭新的纸币韧性十足,散发着防伪油墨的芬芳,她抖了抖,眸中的疑虑更甚:“你真给我了?”
秦轲退回原来位置,他将剩下的钱叠好,准备重新塞入口袋,客气道:“当然,我说到做到——既然你不愿意,刚刚的提议当我没说……”
“等等!”还不等他说完,严艳就下意识打断了,她看向自家儿子,语气有些犹豫:“你说我来教育,标准是什么呢?”
此言一出,满场寂然。
当事人郑旭更是将惊骇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母亲,他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上钩了。
秦轲微微勾唇,女人的回复全在他的意料之内。
钓鱼讲究拉扯、也是俗话说的欲擒故纵。需要先投掷饵料打窝,让鱼尝到了甜头,再用鱼钩穿饵,混迹其中,自然能“愿者上钩”。
正如严艳在经历了心态上的一波三折后,她突然接到了天降之喜,贪婪的本性自然会促使她继续掠取。
对她而言,剩下的这几百元,恰好弥补她最近输掉的生活费。在这个诱人的“饵料”的加持下,何愁她不主动上钩。
可这上钩的代价,是输掉一辈子。
教育的标准?
秦轲一摊手,道:“随意,可以参照你儿子对别人的手段来——至少不能比它更轻吧。”
“艹.你.妈的!”
郑旭见着自己母亲竟然当着他的面和那人讨价还价,气得七窍生烟。他撸起袖子,满眼赤红地怒吼着,想要冲过去狠狠给这个满肚子坏水的人来上一拳:“老子不弄死你就不姓郑!”
郑哥,别生气啊!
“消消火消消火!”身边的小弟七手八脚地将人拉下,他们急得满脸通红。且不说那人单手就能把他们几个撂倒,对面可还有个“凶器”在手的仇家呢!
指不定沈南昭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二话不说就把他腰子扎了!
严艳犹豫起来,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儿子动手,确实不太体面。
秦轲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他忽视对面郑旭祖宗满天飞的脏话,好脾气笑道:“没关系,虽然父母都有教育子女的义务,但如果在外面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说。”
正说着,他慢条斯理地将纸钞塞进口袋。
眼见粉红的一角即将消失在那人衣袋深处,严艳耳边似乎响起了“清仓大甩卖”声嘶力竭的吆喝。
不行!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
她的心一突,咬牙狠道:“好!”
女人眼中满是贪婪:“我同意!最多能拿多少?”
秦轲放钱的手一顿,他擡眸,表面是一派笑意融融的模样,但眼底却满是嘲弄。
“这里有多少,就能拿多少,还剩……”他重新掏出了纸钞,随意瞟了眼,估计道,“还剩五百元。”
红艳艳的钞票成功让严艳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