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淇打来电话,手机在小挎包里嗡嗡嗡振动。
赵嘉原看向现在才过来的佣人,挥挥手让人走,没一会儿又把人喊回来,把小挎包里的手机拿出来,让佣人接,告诉佳淇人已在后屋客房睡下。
佣人离开,亭廊四下安静,周边屋子灯火点点,随着时间过去,一间一间地暗下去,人们一一睡下。
赵嘉原看着倚着柱子似乎快要睡着的人,笑了笑,同她反方向坐下。她面朝亭廊外头的花坛,他面朝亭廊内。
拿到手机,赵嘉原又动了窥探人家隐私的坏心思。
按住屏幕,是解锁界面,随手划几下,试了几次,密码简单,一个“Z”手势,解锁成功。
明明可以马上看看手机里有什么,有没有与那姓郑的相关的……赵嘉原却忽然把手机屏幕熄掉,问她:“表姐,你手机密码多少?”
温佳妮先是安静着,没有动,大概反应过来赵嘉原说了什么,转过脸来盯住他,突然地,身子往他这边倾过来,额头撞上他结实的肩膀。
不需要很长时间,小混蛋已经比去年壮实许多,肩膀宽阔结实,一头撞上去,额心生疼。
她眉头狠狠皱起,擡起脸来。
半明半暗的廊灯照着,把她眼睫的影子照映在脸颊上,也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酒,上了脸,脸颊红彤彤的,嘴唇也是红的。
浅笑盈盈,贝齿微露,红得可人。
赵嘉原望住这模样的佳妮表姐,呆了呆,一时间词穷,心里也穷,穷的没有话,只有专注且柔情的目光定在她身上。
过后,他擡手去揉揉她额头,轻声说话,生怕惊走这难得的此刻,“疼不疼?”
刚开始,那手贴着她的额头,凉丝丝的,舒服极了,过了一会儿,那手被她脸上的热度烘热了,那热得就讨人嫌了。
温佳妮拍开额上那只讨人嫌的手,看到他另一只手里的手机,想要拿回来。
他没有要归还的意思。
她控诉他,“你又想偷窥什么?”
声音有些大,赵嘉原冲她“嘘”了意思,不想她又说一声,声音更大了。
见她这样,赵嘉原不禁失笑,在家中她说话轻声细语的,到了这儿来,不知道是不是借酒壮胆,说话声才这么大。
“没有,怕你生气,没有想偷窥。”他轻轻捂住佳妮的嘴,小小声地哄着她,“表姐,我送你去客房好不好?”
佳妮张嘴呼吸着,气息灼热,一下子烘湿了他的手心,湿湿的,痒痒的……
这时候,有佣人带着家中的亲戚往这边走。
赵嘉原把湿濡濡的手撤回来,攥住拳,垂在身侧。手机塞进裤袋,另一只握住佳妮的胳膊,把她拽起来,“嘘——表姐,往这边走。”
那湿濡濡的手心,热得很,像是有什么虫子在那儿作祟,也不知道有没有钻进皮肤里,否则怎么整只手都跟着烫起来了呢。
赵嘉原耳根子也跟着热了起来,慌张地把手在衬衫上揩了几下,又在胸前的纽扣上硬是磨了几下。
无论是在赵家还是温家,一声“表姐”,是他站在佳妮身边最好的掩饰,也是目前最合理的唯一能把他和佳妮联系在一起、分不开的称呼。
他的房间跟隔壁的房间是赵崇生以前留着的。
隔壁的房间是留给赵佳翎的,赵崇生说赵佳翎若不回温家,那迟早有一天会回赵家,把房间留着,总不是坏事。
瞧瞧,温家可是一间房都没给赵佳翎留着,还是后来,温雅在老爷子那儿得到了礼物,建了别院,才有赵佳翎的一席之地。
有的家,总有那么一个冰冰冷冷的角落。
房间许久未有人住,幸好每日都有佣人来清扫,还算干净,只是窗户少开,屋内气味不算好闻,也没有枕头被子。
赵嘉原轻手轻脚地推开一半的窗户,再去自己的房间抱来被子和枕头。
因为喝多了酒,虽然没有很醉,但脸颊很烫,脑袋也跟着晕晕的。温佳妮坐在床尾处的贵妃榻上,安安静静,乖得很,一言不发,看着赵嘉原走来走去的,看他驾轻就熟地铺好床。
又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一把旧旧的蒲扇,用来给她扇风,解释:“过会儿再开冷气。”
温佳妮把手朝他伸过去,“还我。”
赵嘉原装傻,握住她的手,“嗱,还你了。”
她皱皱鼻子,捏捏他的手,不是手机,“偷窥狂,手机还我。”
哦,喝了不少,没想到还这么清醒。赵嘉原笑了,仍装傻,“什么手机,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没有偷窥,怕你生气呢,我什么都没有看。”
说话时,他的手仍摇着蒲扇,风轻轻地从她燥热的脸上抚过,酒精带来的燥热仿佛也要就此被抚散掉。
自然的风,柔和的,凉凉的,温佳妮觉得舒服极了。
“表姐,倒是你,你今晚喝多少酒?喝的什么酒?”
“没有,没有。”温佳妮摇了下头,“喝糖果,喝了好几颗糖果。”
赵嘉原笑着,想要问问她喝什么糖果时,只见她从小挎包里抓出几颗糖果来,塞进他手里。
“好奇怪,糖果放进酒杯里,摇摇晃晃,等好久都没有化掉,喝起来,明明没有糖果的水果味,却又有点甜。”她笑着说。
他望着手中的糖果,再望望佳妮的的脸,已经搞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醉糊涂——算了,不重要。
在她说话的时候,赵嘉原把一颗草莓味牛奶软糖放进她唇间,看她马上含住,他笑了起来。
“那喝的到底是酒还是糖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