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个面瘫元始
通天闻言顿了顿,眼神飘忽声音也虚了下来,小声地嘀咕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迟钰心中明悟,觉得通天这般嘴硬的样子很是好笑,眼含笑意戏谑道:“怎么,莫非是我刚刚笑话你也有事不清,如今你就老老实实地扮起了糊涂翁。我可不信你兴高采烈,不计后果地就嚷嚷着出来只是为了自由。”通天悻悻一笑,擡起手脸色尴尬地摸摸下巴,强行为自己辩解道:“哈哈……那当然是也有些别的因素。但是我说这全都是师徒之义啊……”迟钰满不在乎地一挑眉,笑着反问道:“我有说是别的吗?”
通天被他这轻佻的语气一噎,不自在的地解释道:“保护欲什么的嘛……一时间让我有些想左了,还望你原谅介个?”说罢扯出一抹笑容,满怀期冀地看向修竹,显然是不欲在此话题纠缠。迟钰心知面不显,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暗想道:通天再嘴硬如斯,言行神色不自觉流露出的亲昵却骗不了人。
迟钰一言不发半晌,通天定了定心,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兴致高昂扬声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你我走吧!”迟钰偏了偏头,看向兴冲冲站起身的通天,颇为意外地一挑眉,笑称道:“现在就走?”通天目光游离,一甩袖子负手而立,斩钉截铁地说道:“现在就走,择日不如撞日。”迟钰坐在原处犹豫不决,无奈地说道:“若是从前你说走就走我绝不犹豫,只是如今不太一样,若是直直地闯进去恐怕不太好……你与多宝就没什么联系的法门吗?提前知会一声省的惹出事端来。”通天听他这么说也泄了气,悻悻地重新坐回了原处,想了半晌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无力地点点头。
迟钰眼神一亮,只觉得事情顺利的如同打了瞌睡来枕头,激动地问道:“真有?那太好了!那你知会他一声,我们现在就出发。”通天擡头瞄了他一眼,垂眸一言不发,吞吞吐吐弱弱地解释道:“曾经是有的,只是现在我一没有法力,二他也投胎转世为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有用……况且这引子,也不在我身上。”迟钰见他有些萎靡,顿时收了兴冲冲地样子,沉吟半晌后试探的轻声问道:“你是说?”通天耸耸肩泄气顿了顿,没好气地说道:“从前多宝是只多宝鼠,对宝物格外敏感,我俩曾以落宝金钱之声为约,方圆十里,他闻声便寻我来……”迟钰垂眸,轻轻点点头,“原来如此……”如今多宝耳力身份已经不复从前,通天的确拿不准他还会不会记得这个约定……还有一件事,迟钰犹豫片刻,“那……这落宝金钱……”
通天直起身,擡眼定定地看向眼前的修竹,迟钰心中暗呼,“不会吧……莫非真如同我想的那样?”通天边说边点头,一字一顿叫迟钰听了个清楚,“没错。就是在元始手中。”迟钰颤了颤睫毛,遮住眼神中的震惊,暗暗咬住后槽牙,咒骂道:“好!真好!就是和我过不去是吧!”通天见他神情不好,张口欲言顿了顿迟疑说道:“其实……其实也无事……你不要太过为难纠结……”迟钰回过神来,没好气地怼道:“我纠结为难什么?”通天愣了片刻,随即展颜一笑,客气地解释道:“抱歉,恍惚间忘记你和含光并非一人之事……”迟钰无力地挥了挥袖子,埋怨地看了通天一眼。心里知道也就算了,别光明正大说出这么有歧义的话啊!转而又忍不住暗骂道:“真是,好眼力都到我身上了,自己那些事捋不清楚!”
通天一脸无辜,乖巧地偏偏头抿唇浅笑后,淡淡说道:“只是以为你犹豫的是我与元始是否能够相见。”迟钰点点头,无声地肯定道。自然是犹豫的,主要是怕你们俩一言不合再打起来……通天被他怀疑地眼神弄得不自在,举起手无辜地表示,自己法力都没有,怎么会动手。迟钰翻了个白眼,小声呛白他,“他对你动手也不行啊!”通天眨了眨眼,毫无心机的样子让迟钰有些心塞。见他一脸难看,通天这才满意地笑了,在修竹惊异的目光下,他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轻声说道:“要是说我已经全然放下不恨不怨了,那是我不诚恳。只是说我不在乎了,我与元始既然已经形同陌路,便没有情分可讲,无情可讲又怎会伤情呢?”他这番话说的颇有道韵,飘飘然淡淡然,端得一副云淡风轻,朗月明星的样子。通天见修竹一脸复杂,看自己的样子完全像在看闹脾气的小童一样,眼神嗔怪抱怨中还带着宠溺。通天忍不住想到了老子,一时无奈失笑,他自知不是负气之言再次擡眼看向修竹时,无端带上些许苍凉伤感之意,怅然轻声说道:“况且如今,我听你所言便知元始还是在乎的。世上最痛最无力的莫过于一方还执着不肯放手,而另一方已经潇洒转身,还能冷眼旁观站在一旁,轻描淡写地说一句随他吧……”通天眯眼笑了起来,笑着反问听后呆呆的修竹,“如此之痛加于他心,不比我青萍一剑来的解气痛快?”
迟钰回过味来咂了砸舌,佩服地点点头,附和着感慨道:“是啊……圣人肉身无伤无痛……却没说过不会伤怀……通天,如今你是真的不一样了。”通天闻言觉得好笑,见他眼里满是感慨,不由得反问道:“莫非你还见过我从前模样?”迟钰挥了挥手,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在心中不以为意地反讽道:“我见过的通天,比你三尸加起来都多。”想到这里迟钰站起身来,饶有兴致地搓搓手,笑眯眯地说道:“如此这般我也就放心了,我们先去取落宝金钱,然后再去西方试一试你出息了的好徒弟。”通天翻了个白眼,有些疑惑小声质问道:“我总觉得你这不是夸赞之语。”迟钰摊了摊手,无奈地表示随你怎么想,反正我觉得是夸赞就好。
“对了,含光那些空空的置物架是干什么用的?”见修竹从容地转身关上房门,他身后的通天好奇地问道。迟钰转过身三两步下了台阶与他并肩而行,满不在乎地说道:“置物架当然是放东西的。”通天没好气地说道:“我还用你说?我是问你怎么空了?”迟钰顿住,突然展颜神秘一笑,拉着通天继续往外走。通天被他神神叨叨的作态弄得一头雾水,不满地急忙追问道:“你倒是说啊!买什么关子。”迟钰不以为然,没听见似的唤来云床,还好心地拉了通天一把,一脸从容淡定,“你也说我俩不是一个人了,你问他去呗。要我说没准是等着你给他置办什么奇珍异宝。”通天将信将疑,犹豫了半晌突然一挥手,定神说道:“做梦!”知道置物架上曾经放的是什么迟钰瞥了他一眼,笑而不语……随即还肯定地点点头,神态安逸的很。左右都是故事,那些灰暗的往事既然已经散成云烟,何必还要再提——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以后的故事应当团圆美满,到时候通天就能知晓今日谜底了……
迟钰与通天在这边其乐融融,可是愁煞了前往东胜神洲的含光与菩提。按照计划他二人先来到东海龙宫游说一番,含光同东海敖广添油加醋说了一通,隐喻他要插手西游之事,图谋功德。好等四海龙王私下商量之时,也让西海龙王收敛上天告状的心思,让其知晓明白虽说是青睐龙族,但并非除他西海不可。这本是顺利之事,敖广热情好客又有菩提在,饶是费些唇舌心思互相打着机锋,含光也不觉得市侩无聊……事情出就出在他们俩来到傲来国花果山见到未出世的石猴时。
当当当——
含光擡手敲了敲面前的巨石,侧耳贴上去好奇地问道:“有人吗?”一旁的菩提无语地拍了下脑门,推开含光嫌弃地问道:“你觉得他能回应你吗?”说着翻了个白眼。含光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是犯蠢,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抱怨道:“要知道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事,我断不会这么选择同你来这儿。”菩提凑上前去,没好气地说道:“就好像我会是的,谁不想去见本尊。”一边言语回怼着含光一边俯身上前,笑眯眯地好声问道:“有猴子吗?”含光语塞,嫌弃地看着菩提,不满地反驳道:“换个称呼就能理你了一样,要不然你叫声爷爷,看他应承否?”菩提退后几步,上下打量着这块石头,沉吟一会儿犹豫地问道:“有没有这个石头崽是个死胎啊……”他话音未落,石头不安地颤了颤,含光一皱眉抓住菩提就往后撤,轻声呼喊道:“不好!”
大地轰隆隆地颤抖不止,含光眉目流转一丝喜意同菩提对视一眼,擡手挥出无数金光,自此石猴出世,只见这天地灵物双目金光焰焰,直冲斗府。含光满意地点点头,望向冲天金光露出神秘一笑,转头看向满眼复杂,有些错愕的菩提,笑着想要恭喜他一番。菩提回过神来,擡手一指远处欢呼跳跃的毛猴子,笑眯眯地同含光说道:“你爷爷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