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大一加入了乐队和冰球队,大二在艺术节表演,可是大三居然去唱了摇滚音乐剧。”
“学姐平时对所有人都很亲切,但太累的时候就会无精打采,我叫她,她都没有理我。”
“有段时间,学姐经常投喂一只流浪猫,可惜没过多久,猫就消失不见了。”
“我有次见到学姐在看山本高远的诡谲美学艺术展。”
“我最佩服的是学姐的脑子,我看过她所有作业,不是一个人能想出来的。连教授都夸她思维独特,经常能给出截然不同的几种思路。”
柳知霜静静地听着,企图从这些话语中,捕捉更多关于温流光的点点滴滴。
温流光目光僵直,魂游天外,江涞说的一半她记得,一半她忘了,不过这都不要紧,关键是之后怎么哄知霜开心。
等她们吃完饭结账出来,都快十点钟了。
江涞说得高兴,喝了点酒,秦鸢便自告奋勇开江涞的车,带她回酒店。
温流光没有喝酒,可以开车。
霓虹灯光影里,柳知霜肌肤细腻如瓷白玉器,往常凌厉冷冽的眼眸中也多了几分慵懒柔和。
“知霜,”温流光边开车,边可怜巴巴地探虚实,“你生气了吗?”
可千万别听江涞的一面之词,以为她是海王。
“嗯?”柳知霜垂眸掩去眼底的疲惫,“我为什么要生气?”
温流光20岁了,又不是小孩子,就算有过朦朦胧胧的暧昧也是很正常的事。
虽说一开始心中不悦,但属于正常反应。她是个心态成熟的成年人,没必要乱吃飞醋。
让江涞继续说,也只是想进一步了解温流光而已。
更何况,她觉得,除了她以外,没人能真正接受温流光那奇形怪状,七弯八拐的脑回路。
“我发誓,你真的是我第一个喜欢,也是最后一个喜欢的人。”温流光白嫩的脸上满是认真。
“好好好,我知道了。”柳知霜漫不经心地哄着她,身子歪斜,倚靠在车窗边。
明天是剧本围读,根据秦鸢姐告诉她的消息,江忆导演经常即兴发挥,兴致来了,当场改词也是常有的事,她还要养精蓄锐。
“你……”
刚巧等在红绿灯处,眼看红灯还有一分钟,温流光决定让柳知霜看看自己的心意,于是她侧身,想亲一亲柳知霜的脸颊。
但情急之下,她明显忘了自己还系着安全带,侧着的身子还没俯下去,安全带又把她捞了回来。
更尴尬的是,她冲得太猛,身子俯得太低,安全带上滑直接到了她的脖颈处,结结实实地来了个锁喉。
她在原地脑袋晃荡两下,差点被勒到翻白眼,生无可恋地乌龟似的缩了回去。
“那什么,我看看安全带极限位置大概是什么程度,安全问题,很重要,对吧?”温流光故作镇定地摸了摸自己的小卷毛,目光飘忽,为自己找补道。
柳知霜好整以暇坐在副驾驶位上,嘴角微扬,很给面子地没有拆穿她,只是拉长了声音:“对——,你说得对。”
温流光更是羞愤,把柳知霜送回酒店后就打算找个自动贩卖机借奶消愁。
她是个在喝上既没出息又龟毛的,不喝酒,觉得酒精会麻痹神经;不喝奶茶,觉得糖分太高;不喝碳酸饮料,不喜欢刺激的口感;只喝牛奶,其中偏爱忘崽。
就算酒店是自家酒店,她当小老板的想喝什么就有什么,但总不好意思和服务人员说,你好,我要一排忘崽牛奶,125l×4那种,别拆,我就爱连着喝。
堂堂小温总,背地里居然不开心了就要喝儿童牛奶,传出去能让董事会七窍生烟,温氏竞争对手笑掉大牙。
不因为别的,就是吧,温氏做养殖业,也养奶牛,涉足牛乳饮品生产,忘崽牛奶是竞品,直接导致了温流光想喝喜欢的牛奶都要躲着喝,生怕被人知道或被摄像头拍到,温氏股票咻地下跌。
她也不是看不起自家牛奶,只是她从小就爱喝甜味牛奶,在农村,能找到的最好喝最普遍的牛奶就是忘崽了嘛。
于是柳知霜上去了三十分钟后,在酒店外角落躲着吹完了一排牛奶的温流光才悠悠上去。
虽然六月底天气很热,蚊子也多,但喝到冰镇牛奶,温流光心情马上转好。
乘了电梯,温流光心情愉快地用房卡刷开了房间门。
她的房间就在柳知霜对面,为了离知霜更近,她特地没有住顶层的高级套间。
将房卡插到门口的卡槽,灯光瞬间明亮,走过转角,温流光不经意往床上一看,立刻发出一声惨叫:“妈呀!”
同时慌不择路地往门外跑,就跟看见了妖魔鬼怪似的。
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躺在她的床上。
莫不是贞子小姐从电视机爬出来后,嫌弃六月太热,把身上的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