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香又软,又甜又好亲,任谁都会担心的,我理解。”元煦环搂住裴文晖,又说,“放心吧,就算被打包扔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跑回来找你的。”
裴文晖放下筷子,理智上,准备好好建议元煦不要跟家里闹矛盾,可转头看着元煦,脱口只剩下一声“嗯”,然后回握元煦的手,许久没放开。
元煦没在意,知道裴文晖嘴硬,不跟他计较,谁像啄木鸟一样啃人额头谁陷得更深。
越清楚裴文晖的嘴很难撬开,元煦就越喜欢惹他。这两天没少试探,跟裴文晖说:“舍不得就要早点说,不然等我回家了天天逛街购物打高尔夫骑马听音乐会,可没空理你。”
或者问:“万一我在家太舒坦了,不回来了,你真的会马上招人合租?”
裴文晖基本不做回应,有时候看着元煦发呆,有时候话到嘴边了又咽回去,反正什么都不讲。
因为不能凭爱意妄图捆绑一个人。不能,但裴文晖很想。
元煦回家那天,送他去机场的人除了裴文晖,阿盖、鱼籽和柳条都赶来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嘱咐元煦一定要回来!
“乐队没谁都行,不能没有你!”阿盖紧紧拉着元煦的手。
柳条说:“虽然下学期不一定能有时间玩,但我的英语作业不能没有你!”
鱼籽附和:“天可塌,山可崩,我们不能你!”
“走开走开。”元煦费力甩开他们的拉拽,躲到裴文晖身后去,“少肉麻,谁不知道你们几个只是贪图我三天两头请吃饭!”
“哪有。”鱼籽否认。
“是有点。”柳条说,“但你直接戳穿怪不好意思的。”
阿盖说:“这么一讲,我们更不能没有你!”
还得是没有情感束缚的人最坦率啊。
不像裴文晖,就跟路人一样,什么话都没有,元煦走之前跟他挥手说拜拜,他也没给回应。
后面元煦一路从登机、下飞机、回了家吃什么、房间长什么样儿都不断拍照拍视频发给裴文晖。
裴文晖倒是会回复,每段都回“好”、“好”、“好”、“好”。
“好什么好,你不会说点别的吗,不想跟你聊天了!”元煦忍不住发了条语音。
发完来不及看回复,外面院里有动静,他爸的车进门,元煦赶紧收起手机,坐直身子装乖。
也不算装,元煦从小跟他爸不亲,跟沈妤之好歹可以撒气撒娇,在他爸面前什么都不敢,是真乖。
这趟回来,元煦不是为了来过节吃团圆饭,他是打听了一圈,知道沈妤之在海外说是有工作,春节都不回来,觉得奇怪。
实在不愿意了解自家事情还得靠八卦新闻,干脆回来问个清楚。
但他爸气势太强,进门后把元煦当空气,只看了他一眼就径直走开,去餐厅吃饭。
家里阿姨早准备一桌子饭菜,不过这个阿姨跟元煦接触不多,没法替元煦讲话。
要以前,家里僵了气氛都会有阿姨在中间帮忙说话,现在元煦只能靠自己。
硬着头皮过去坐到他爸对面,元煦开口先招呼:“新年好。”
被他爸擡眼看一下,元煦在桌子底下的手都握紧了。
他爸元仕黎商业大佬风范一丝不茍,在家吃饭呢也坐得挺立,那衬衫袖子整整齐齐卷好,一举一动绝对不会出现松散的姿态,吃饭喝汤小口细嚼慢咽。
做作。
跟沈妤之一样做作。
元煦在心里吐槽着,见他爸没有回答,但也没出声批评,慢慢就驼下一点背,坐姿有点松散,好不巧,被他爸擡起了眼看到。
元煦赶忙坐直挺立腰板,嘀咕一句:“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太久没回来,忘了,这个家是不允许在吃饭时讲话的。
元仕黎吃完饭,让人撤走餐盘,换了杯茶,才终于正视元煦。
“玩够了?”他说。
元煦装得一脸惊讶:“李秘书没告诉您吗?我没玩,我报了一个机构的复读班,每天早起贪黑地念书。”
一边打开手机调出自己的成绩单,递到元仕黎面前。
幸亏没随便唬弄,元仕黎拿过手机,把上面的成绩单从头到尾仔细看过。
看完后说:“想好了不学音乐,要考中传?”
这次元煦真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妈告诉你的?”
“既然下了决心,就好好读,别给我丢人。”元仕黎没正面回答,但答案很显然。
“你跟我妈……”元煦绕了一圈,换成说,“我妈好像不回来过节啊。”
“她有工作。”元仕黎说着,端起茶要站起来离开。
元煦立马拦住,一时着急,嘴快了,直接就问:“听说你跟我妈分家了?那我分给谁?”
这么近地看元仕黎,元煦觉得自己应该是亲生的,明明鼻子就长一样。
“我记得你满十八岁了吧?”元仕黎用着跟沈妤之一模一样的口气说,“自己对自己负责,父母对你已经没有抚养义务。”
他说完走开几步,又回头补充:“需要钱找李秘书。”
元煦心里暗暗做了分析,自己应该不是亲生的,估计都不是沈妤之生的。
那为什么能长这么像,这么好看?克隆的?
等元仕黎上楼了,元煦进厨房叫阿姨帮他煮碗面,一边跟阿姨打听家里近半年的事。
说是沈妤之偶尔会回来,回来了也是和元仕黎同住,这个阿姨甚至很惊讶元煦为什么会认为他爸妈离婚。
看了在阿姨这里打听不到什么有效信息,元煦转头翻手机联系人,想找可以打听的人。
合适人选没找到,收到了裴文晖发来的一条消息:“旅游旺季机票不好买,记得提前买返程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