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盖着都能有香气泄出,千里香名不虚传。
尔卿端坐在矮案前,揭开盖子。
米色的糕点,做成巴掌大小。顶盖金黄,点缀着几颗黑芝麻。
尔卿小心拾起,咬了一口。
入口先是酥脆,而后绵软。
微微的清甜,嚼到最后又有些酸味溢出,将甜腻之感消解了去。
兽牙珠帘碰撞发出轻声响动。
玉冥立在珠帘后,看尔卿吃到满足处,闭眼享受的模样,轻声发笑。
这么点东西就能满足,小妖就是小妖。
看尔卿无甚拘谨,开心的吃着糕点。
玉冥向前迈出一步的脚收回,默默在角落看着她风卷残云。
等她吃的差不多了,方才迈步而出。
“看你这模样,味道应当甚好。”
尔卿一时僵住,看看他,再看看空了的盘子。
“我、我这……”
虽然玉冥说了他不喜甜,让她吃,但是未给他留一块,确是她不对。
嘴里磕磕巴巴半天,说不出个理由,反而被糕点噎了一下,抻抻脖子。
玉冥哑然失笑,缓步上前,挨着她身旁坐下,睨着她手里还剩最后一口的糕点。
“不必心里不安,不是还剩些吗?”
“啊,这个……”
尔卿下意识将手往远处送,男人却挑眉扣住她手腕,微微前倾身子,抓着她的送将糕点送入唇中。
他方才沐浴过,发丝柔顺垂落身前,丝丝缕缕的发梢荡漾在尔卿脸颊,些微的痒。
她下意识后仰身子,却瞧见他宽松袍子敞开的衣领。
分明的肌肉纹理,紧实的腰身,包括胸前那两点凸起,全都一览无余。
若非裤腰在中间截断,还能看的更深些。
“你在看什么?”
本只是扫一眼掠国,可莫名抽不出神思来。
噙着戏谑的嗓音突兀在耳畔响起,恍若爆竹在脑海中炸裂开来,惊得尔卿慌忙回神。
男人黑眸深邃,一瞬不瞬锁着她眉眼,深沉中含有几分戏谑,如同捕捉到猎物,还要再逗弄一番的狼。
“没看什么啊?就是……想问题出了神。”
“是吗?那你在想什么,那般出神?”他俯身凑近,黑眸牢牢锁定她视线,尔卿所有一切都在那双眸子里无所遁形。
想逃,也逃不掉。
索性一闭眼。
“一时看师兄身子走了神,古人云非礼勿视,我有罪,请师兄责罚。”
他年少时留下的心理阴影,眼下被她碰到伤疤,只怕雷霆一怒,她无法承受。
倒不如直接承认错误,兴许能少承受些。
桌案上灯芯炸开噼啪响,尔卿闭着眼能感觉到光影晃动。
“呵……”
预想中的暴怒没出现,反而是男人发自肺腑的笑声。
尔卿徐徐睁眼,男人坐直身子,一手抵着额头含笑望她。
衣领微开,肌肉纹理若隐若现。
“你倒是坦诚……”他说。
尔卿不敢多逗留,当下起身,“时辰不早,我先回去了,若是被其他人发现,怕是有损师兄名声。”
玉冥没有阻拦,只饶有趣味的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
看着门关上,方才收回视线,睨向桌案上被吃的干净的糕点盘若有所思。
斗转星移。
一夜很快过去。
尔卿已然忘了昨夜的事,收拾齐整站在王宫外候着。
只片刻,瞧见拐角熟悉白影绕出,狼族族长跟夫人一行伴随身侧。
余乐安抱着膀子漫不经心落在最后,余光瞥见站在王宫外的尔卿,当即身子一紧,手垂落在身侧。
“我狼族还有许多秀山丽水,今日就让鱼儿跟乐安带仙君一行四处走走看看,族中事务繁忙,请恕我不能随行。”
玉冥擡手仙礼,眉眼低垂,“不必劳烦了,魔族虎视眈眈,师尊期盼我早日回去,今日,我们便要启程了。”
“今日?”
族长跟夫人诧异对视一眼,“怎生的这般急切?”
“前些时日魔族来犯,玉冥实在忧心难安,族长盛情,玉冥只能下回再来了……”
“这……”族长夫人无奈叹息一声,“还想着仙君来了便多住些时日,也好指点指点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没成想……仙君肩负重任,我们也不可多留,鱼儿……”
余鱼儿会意,一礼之后转身离去。
“这就要走?!”余乐安一手按着栏杆轻松跃过来到尔卿面前,“多留几日,我还有话未跟你说。”
尔卿余光挂着玉冥,不着痕迹往后退一步,跟余乐安拉开些距离。
“出门在外,一切以师兄为主。”
“以他为主?”余乐安毫不客气手指玉冥。
玉冥牵强扯唇,“乐安师弟还是这般直率性情……”
族长气恼喝道,“余乐安!你在指谁?!没有教养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回房间去!”
他自是不肯走,破风上前反剪了他手将他强行摁回。
“放开我!我还有话没说完!尔卿!尔卿!再多留几日!千里香、千里香给尔卿带上!”
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余鱼儿提着个包裹去而复返,交到尔卿手中。
“里面都是些吃食,还有千里香,姐姐保准爱吃。”
“多谢。”
“日后还要来找我玩啊。”
“好山好水,我自然还要来的。”
余鱼儿回头瞥了眼还在跟爹娘交谈的玉冥,凑到尔卿耳边低声道,“下回来记得与我说说,你是如何拿下玉冥仙君的……”
尔卿:???
脑海中空白一片,不等她回过神来,余鱼儿已然嬉笑着跑远。玉冥与族长二人交谈完,踱步停在她身边。
两指并剑,御剑腾空。
速度之快,在虚空留下一道长长微光。
飞出许远,玉冥御剑速度略微放缓,侧目看身后尔卿。
“方才那狼族女子,与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