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前来的玄影低语了几声,随侍退步离去,他蓦然回首,云淡风轻地回着。
“已吩咐了。”
谢商临随之从然走回,在方桌旁沏了盏茶:“倘若殿下追查出幕后之人,我只能如实告知,是你指使的。”
陆宛衣:?
“你是阁主,我又不是,”不为在意地随他坐下,她自在地一摆手,事不关己地莞尔一笑,“你这般言说,肯定没人会信。”
他似是毫不退让,冷声回笑:“宛衣已是广而告之,与我有私情,你说他们信不信……”
这人怎么变本加厉,还和她杠上了……也不明自己是触到了什么开关,自从和他不可描述后,这人好像在她面前装都不装了,直接将自己的野心和欲念暴露在外。
也好,这样才有利于她施展高超的美人计……她眉眼弯弯,玉容上挂起灿烂明媚之色:“就算是我指使,你也脱不了干系,彼此彼此。”
青龙所说的天机所示结局她犹记在心,并非如她文中所写,云暮摇和三殿下没有双双殒命。
可如果那二人没死,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真的叛乱失败了?
所以一切如常,程远萧作为安煜王前往封地,和朝夕相伴的小婢女幸福快乐地生活……
“你此前真的没有杀他们?”陆宛衣欲再次试探,只觉这其中有些怪异之处。
怕自己问得唐突,她再言道:“在我被皇帝毒害后,你真的放过了三殿下和云姑娘?”
身处匪窟之时,已是明里暗里地向她透露过自己乃是重生之人,他听这抹姝色直言着前尘已过的往事,却是在意料之中。
他平心饮茶,眼中未掀起丝毫波澜,只当她是自行揣测而出。
似忆起了些许尘往,谢商临凝思少时,处之泰然般回道:“记不真切了,我与他们相识甚少。”
她半阖起眼,将信将疑地问着:“你从来都没有对云姑娘动过心?”
“仅是萍水相逢,一面之交,”他悠缓而言,眸底的深潭寂静无声,“何来动心之谈?”
倘若没有她的存在,也没有他对云暮摇的爱慕纠缠,此人确实与这二人不会有过多交集。
他可是干大事的人,帝王之路注定孤寂,他应曾是独来独往惯了。
她聚精会神般思考着,未曾发觉雅间内沉寂了多时,直到一声清越之语打破了沉静,引得她莫名一愣。
“昨日之事,我负责。”
“嗯?”半晌没反应过来,陆宛衣满不在乎地灿笑道,“我都说了不用……”
“你敢嫁,我便敢娶。”
还未说完,话语已被打断。
她转眸望向这银冠墨发的清冷少年,见他清眸内满是决心。
开什么玩笑……他未来如果是一代君王,后宫佳丽三千,她在那六宫粉黛中能活上一日就算福大命大了!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一刻都呆不下……
对此,她打算先怂为敬:“我不敢,打扰了……”
谢商临:???
再者说了,她是个完成任务要回去的人,也根本待不到那时。
“宛衣不愿?”他不解,目光染上了丝丝冷意,与之未有分毫相错。
“这不是愿不愿的问题,我终究是要走的,”感受着四周温度骤降,她连忙安慰,“你这相当于是……娶了个寂寞。”
凉意未减,反而更为冰寒,她强颜欢笑般与他拉开了距离:“那个……当真不用负责,反正昨日我们都是你情我愿,见色起意。”
“早知如此,我昨日说什么也得跑……”她默默嘀咕着,早知他这么在意,她昨日铁定撒腿就跑……
等等,这么在意,这么抓着她不放,他该不会是……
她顿然醒悟,明眉上漾开难以言喻的好奇:“你该不会……也是第一次吧?”
咦?奇怪,她为什么要说也?
“是。”见他面色淡然,回得果断,她了然再退。
难道这伪君子前世加今生,竟然……没得过手?昨日算是破戒了?
作为他两世的白月光,她为他默然了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