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抓起餐桌上的红酒瓶砸向壮汉面门,琥珀色酒液泼洒中,他趁机滚过满地狼藉,皮鞋在牛排酱汁里打滑,却仍灵活躲过身后擦着耳际劈落的斧刃。
餐厅里的汽灯在打斗中剧烈摇晃,折射出无数道晃动的冷光,宛如一场血色华尔兹。
红酒瓶碎裂的脆响,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里。
此时,年轻人背靠墙壁,领带歪斜地挂在脖颈,西装袖口被斧刃割出狰狞裂口。
一个保镖的铁棍早已被砍飞,那人肩头已经挨了一斧,鲜血正汩汩的流,整个人瘫倒在了大门旁;另一人虽勉力架住壮汉的攻势,却在左右夹击下节节败退,虎口震裂,铁棍也脱手坠地。
“还装什么英雄?”
壮汉狞笑着用斧背挑起年轻人的下巴,铁锈味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寒光一闪,斧刃突然擦着耳际劈进墙里,木屑簌簌落在年轻人颤抖的肩头,
“把命留在这儿,给老瞎子陪葬吧!”
一个壮汉突然一把抓住春桃的衣服,春桃尖叫着用力挣脱了束缚,但却被壮汉又揪住头发拽倒在地。
二胡春听到春桃的叫声,摸索着向前爬,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壮汉的裤脚:
“冲我来!”
回应他的是一记凶狠的踹击,老人蜷缩在血泊里,浑浊的盲眼淌出带血的泪。
年轻人突然暴起,从靴筒抽出藏着的短刀刺向壮汉。
可惜这垂死挣扎只换来对方更狠厉的反击——斧刃狠狠劈在他持刀的手臂上,白骨与鲜血迸溅的瞬间,惨叫撕裂了餐厅的房顶。
他重重跌在狼藉的餐桌残骸间,看着三个壮汉举着斧头步步逼近,汽光晕在眼前渐渐模糊成血色旋涡。
“怦”
一声枪响如惊雷炸响!
疤脸叔黝黑的枪管还冒着青烟,子弹擦着壮汉靴底钻进地板,木屑混着火星迸溅。
他双眼暴绽血丝,另一只手狠狠扯开衣襟,露出腰间明晃晃的枪套,沙哑的怒吼震得汽灯簌簌作响:
“接着打!老子倒要看看,是你们的斧头快,还是我的子弹硬!”
枪口在三个壮汉间来回扫过,冷硬的金属光泽映出他布满刀疤的脸,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随时会撕碎眼前的猎物。
墨绿色旗袍的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冲了过来。
她不顾满地狼藉,双膝重重跪在血泊中,颤抖的双手紧紧抱住浑身是血的年轻人,声音带着哭腔:“小龙,你怎么了!醒醒啊!”
泪水夺眶而出,在精致的妆容上晕开斑驳痕迹,此刻她全然不顾形象,只是徒劳地想要唤醒怀中昏迷的人。
春桃将父亲安顿在椅子上。
当看到年轻人染血的西装时,她奔了过来,扑跪在旗袍女人身侧:
“公子!”
颤抖的手指悬在他渗血的伤口上方,迟迟不敢触碰,“您醒醒!都是我连累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