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是厨师，这个森林大部分植物和水果我都没见过。"宋鸯的锁链发出沉闷的碰撞声，他皱眉盯着不远处一株结着七彩果实的灌木。那些果实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鳞片，正随着夜风轻轻开合，露出里面珍珠般的果肉。
华逸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霜。他搓了搓手臂，发现皮肤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晶核中的麒麟传来不安的躁动，剑鞘表面凝结的冰晶越来越厚。
"温度越来越低了。"宋鸯站起身，火焰纹路在他手臂上明灭不定。他呼出的气息带着火星，在夜色中划出细小的红光。"不能继续漫无目的地走。"
华逸点点头，目光落在旁边一棵参天古树上。树干上盘踞着发光的藤蔓，像是一条条蜿蜒的星河。他活动了下手腕，靴尖抵住树皮上凸起的瘤节。
"我上去看看。"
话音未落，华逸已经跃起三米高。他的手指精准扣住树缝，借力向上窜去。红色衣摆在空中翻飞，惊起几只栖息在树洞里的荧光飞虫。那些虫子翅膀上的磷粉洒落，在他身后拖出一条光带。
晋宝仰着脖子，小嘴张得圆圆的。他的尾巴不自觉地卷住了宋鸯的小腿，毛茸茸的触感让宋鸯低头揉了揉他的脑袋。
七十米高的树冠层，华逸拨开最后一片发光的树叶。漫天星辰如同破碎的水晶洒落在墨色天幕上，银河的辉光将他的脸庞映得发亮。夜风掀起他的马尾，发丝扫过脸颊带来细微的痒意。
东南方向，几点橙红色的火光刺破夜色。华逸眯起眼睛，看到那些火光排列成规则的圆形——是篝火组成的村落轮廓。更远处，隐约可见类似了望塔的尖顶轮廓，在星光下泛着金属的冷光。
树下的宋鸯绷紧身体。他手臂上的火焰纹路剧烈跳动，流星锤已经握在手中。晋宝的尾巴炸毛般蓬起，小手摸向了别在后腰的"如意金箍棒"。
"有东西在靠近。"宋鸯的锁链哗啦作响，金属环相互碰撞出火星。他闻到一股混合着松脂与硫磺的古怪气味，正从西侧的灌木丛中飘来。
晋宝仰着小脸，目光被树干上几颗形似蟠桃的果实吸引。那些果实表皮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在月光下微微颤动，散发出甜腻的蜜香。
宋鸯正抬头望着树冠层，锁链在腰间发出金属摩擦声。趁这个间隙，晋宝踮起脚尖，小手抓住最低处的那颗果实。果实脱离枝干的瞬间，树皮渗出琥珀色的汁液，沾在他指尖火辣辣的疼。
"嘶——"晋宝倒吸一口凉气，忙用衣角擦掉汁液。练功服的布料摩擦果皮，竟发出砂纸打磨般的沙沙声。他迫不及待地咬下去，齿尖刺破表皮的刹那，甜中带酸的汁液在口腔炸开，比公会厨房最水灵的蟠桃还要鲜美三分。
宋鸯的鼻翼突然翕动。他闻到一股腐烂的蜜糖味，混合着某种刺鼻的硫磺气息。转身时，正看见晋宝把最后一口果肉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只偷食的仓鼠。
"你吃了什么？"宋鸯的锁链哗啦作响。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捏住晋宝的下巴。小家伙的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紫红色，嘴角还沾着几丝黑色纤维。
晋宝刚要炫耀，腹部突然传来刀绞般的剧痛。他弯下腰，金色猴尾痛苦地蜷缩起来。后颈的火焰胎记剧烈闪烁，将周围照得忽明忽暗。喉头涌上腥甜的液体，他剧烈咳嗽起来，喷出的黑色汁液溅在宋鸯的靴尖上，腐蚀出几个冒着白烟的小坑。
"呕——"第二口黑汁喷涌而出，这次还夹杂着细小的种子。那些种子落地就生根，瞬间长出带着倒刺的嫩芽。晋宝的瞳孔开始扩散，眼白爬上蛛网般的血丝。
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宋鸯的流星锤轰然燃起烈焰，火光映照下，四周的灌木丛正在不自然地摇晃。他单手捞起晋宝，小家伙的身体烫得吓人，练功服下的猴尾无力地垂落。
"小宝，坚持住！"宋鸯嚼碎解毒丹药，伴着清水灌进晋宝嘴里。药液接触口腔的刹那，腾起的白雾里带着刺鼻的硫磺味。晋宝的四肢开始抽搐，指甲缝里渗出黑色的树液。
二十步外的草丛突然分开，几根藤蔓如同毒蛇般昂首。那些藤蔓顶端长着类似人眼的瘤节，正贪婪地盯着宋鸯臂弯里的晋宝。更远处，整片森林的树木都在缓缓转向他们所在的位置，树皮裂开露出里面血红的木质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