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1 / 2)

过来

宁扉笑了起来,仰着头,越笑越大声。

几乎不用思考,已经猜到来人是谁。

宁扉终于明白,徐豫然从始至终镇定自若的原因。

徐豫然不需要解释,也不怕宁扉不相信他,因为厉途会亲自过来为他证明。

来人不止一个,喧闹愈演愈烈。

打斗声,咒骂声,拔枪声,子弹上膛声,无一不彰显着情势的危急。

一场混战在所难免。

徐豫然眉头一皱,刚要行动,被路思南一个眼神制止。

宁扉停下笑意,喉间的苦涩感越发浓重。

有史以来第一次,他一点也不想见到厉途。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厉途,竟然破天荒地想要逃避。

他很想告诉自己,别墅是假的,视频是假的,徐豫然是假的,本该在医院昏迷却出现在这里的厉途也是假的,一切都不存在,只是一个噩梦,醒过来就好了。

又或者,干脆拉着所有人冲进湖对岸的别墅,引爆炸药,全部炸飞。

再不济,至少要把徐豫然炸飞。

换成别人,宁扉大概早就报警了,但那是厉途。

他无法把厉途当成一个简单的问题,循规蹈矩地按照常理去解决。

既然解决不了,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把徐豫然这个制造问题的源头解决,不就行了?

为什么不可以,凭什么不可以呢?

只允许徐豫然莫名其妙地出现,莫名其妙跟他争锋相对,处心积虑把他幸福美满的人生搞得一团糟,不允许他报复吗?

宁扉又被自己逗笑了。

他觉得自己疯了。

而真正的疯子,已经突破重重包围,闯进别墅大门,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厉途一手握刀,一手握枪,身上穿着疗养院的病号服,头上的纱布被粗暴地扯掉,伤口崩开,血流了一头一脸,衬得侧脸的伤疤越发可怖。

整个人被凶悍的杀气浸透,又浑身充满抗拒。

他不想来,但他不得不来。

如同他不愿意从美梦中醒来,而一旦开始做梦,总有要醒的一天。

厉途猜到徐豫然不会善罢甘休,也没有天真到以为时白能信守诺言,不干涉他的世界,只是没想到时白回来得这么快。

这是他的世界,没有人——包括他的同类徐豫然——能越过他,摆布他和宁扉的人生,但时白来了。

譬若一道催命符,时白亲自为他敲响丧钟,告诉他,美梦到此为止,该醒了。

厉途擡手,用枪指住徐豫然。

他恨徐豫然,更恨时白。

但杀与不杀,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宁扉在这里。

无论做多少事,杀多少人,他们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的生活。

枪声响起,子弹擦过徐豫然的发梢,在墙上留下一串弹孔。

厉途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内心的愤怒,仍然有意枪枪落空。

击毙徐豫然轻而易举,想必时白也不会有丝毫的惋惜。

但他不想杀人,更不想在宁扉面前杀人,从来都不想。

也许徐豫然不算赢,但他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突如其来的枪声没有惊动宁扉一丝一毫。

宁扉保持着低头的坐姿一动不动,似乎打定主意置若罔闻。

“过来。”厉途忍不住开口,明明是命令的句式,却在哀求。

宁扉浑身一震,肩膀不自然地颤抖,让他无法再假装无事发生。

即便如此,也不肯擡头看厉途一眼。

厉途不知道世界真正崩塌,会是什么样子。

于他而言,大概就是这一刻。

宁扉感到深刻的恐惧,不是恐惧厉途,而是恐惧见到厉途之后,又会无底线地原谅和妥协。

他不该这样,也不想这样。

他的良知、理智、三观、道德统统在叫嚣,可是当他开始动摇,结局就已经注定。

“过来。”

“过来。”

“过来!”

得不到宁扉的回应,厉途越来越疯,情绪肉眼可见的失控。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语气,一声声钻入宁扉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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