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半年看似是司意勋体谅司秦因而宽容地放司秦离开挽回自己的爱人,实际上,只是蔚宁答应移民后留给他回国收拾首尾的缓冲时间。
不过是换个环境生活,没什么的。蔚宁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他只是明智地作出了最理想的选择,所以他不委屈。可是真的要他说出口,除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他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
原本司秦并不知道内情。在TG趋向稳定的两年后,司意勋旁敲侧击将代孕旧事重提,司秦觉得不太对劲,追问之下,才从司意勋口中得知前因,间接促使了他将TG并入司易风投的决心。
关于这件事,和蔚宁从未想过坦白一样,司秦也没有。他无数次的懊恼、悔恨,却一次都没有提。他觉得自己无能,没有脸提,也不想在局势没有明朗的时候开无意义的空头支票,只要后顾之忧一天没有解决,他就没有寻求原谅的资格。
他希望半年后顺利回到国内,再好好地跟蔚宁道个歉,谈一谈这件事。所以现在,他只是搂着蔚宁一边安慰,一边走出休息室,找了间空房间带蔚宁进去,又让服务生拿解酒茶过来,好让蔚宁醒醒酒,不至于太难受。
蔚宁休息了一会儿,渐渐冷静下来。低落过后,回家的喜悦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
“你还没回答我。”司秦蹲在蔚宁身前,询问蔚宁的答案。
这还用说吗?蔚宁握着司秦的手拉他起来,语气轻快,“好,明年……你要有本事提前那也行。”
看蔚宁神色好转,司秦如释重负,“如你所愿。”
“等等,十年是怎么算的?”蔚宁搞不太懂。
从领证到现在一共六年零八个月,他算得清清楚楚,就算加上明年,也应该是七周年才对。
“机场。”司秦言简意赅。
“啊……”蔚宁想了想,不满地质问:“上辈子两年不算?良心呢?”
“那是磨合期。”司秦语气平平,似乎理所当然,并不觉得哪里有错。
磨合期是什么鬼?难道是嫌自己表现太差所以擅自剔了出去?蔚宁笑出了声,嘴上却不饶人,“磨合你个鬼啊,我们熟吗?”
司秦不说话。他说十年就是十年,反驳无效。
两人回到大厅。
蔚宁醒了酒,怕早上起来难受,直接换了饮料,反倒是司秦因为心情放松,多喝了几杯,等散场离席,走路都有点不稳。
蔚宁架着司秦上楼,可以肯定司秦只是微醺,却人来疯地揪着他闹个不停,东倒西歪就算了,还把手伸进他衣服里乱摸,仗着走廊里没人,完全不要脸了。
“你够了哈,要发酒疯回去发。”蔚宁咬牙,狠狠剜了司秦一眼。
司秦非但不收敛,还变本加厉地压着蔚宁一路倒向墙边。
蔚宁气得搁下狠话:“再动,把你扔这儿信不信?!”
司秦哼哼两声,完全没当一回事,想着直接把蔚宁扛回房间算了,刚起了个念头,迎面走来两个男人,跟他们一样一个倚着另一个,似乎也喝醉了,歪歪扭扭地靠在一起,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气氛却透着一丝不寻常的暧昧。
八目相对,鸦雀无声,十分尴尬。
“这个……啊哈哈,不早了,早点休息啊,晚安晚安。”程溯摸摸鼻子,飞快地打了个招呼,架着怀里的人一溜烟儿跑回了房间。
蔚宁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张嘴,“那个是……池莫泽?”
“嗯。”看蔚宁两眼发直地盯着别的男人,司秦不高兴了,转回蔚宁的脑袋对着自己。
蔚宁揉揉眼睛,不信邪地回头,“程溯搂着池莫泽进了自己房间?我没看错吧?”
“嗯!”司秦擡高声音,再一次转回蔚宁的脑袋,示意蔚宁可以走了。
“他们……”蔚宁还沉浸在惊讶的情绪里,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嗯嗯嗯嗯嗯!”司秦眯着眼睛不耐烦地敷衍,擡起蔚宁的胳膊圈到自己脖子上,意思别管别人了,赶紧管管我吧。
蔚宁以为司秦又要跟昨天晚上一样押着他瞎闹,没想到洗完澡乖乖睡了。
两人因为婚礼本就十分疲累,加上隔天都喝了酒,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才醒,酒店里的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蔚宁洗漱完,午餐也来了。送走服务生,刚要关门,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打开门一看,门外的把手上果然插着一束假花,枝叶翠绿,花苞淡黄,久违的菟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