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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梦(三合一)(1 / 2)

落水梦(三合一)

圣旨一下,姜瑜这未来太子妃的位置才算是真正地坐稳了。消息迅速在整个京城当中传来,饶是早有预料,也有不少人讶异于元始帝真的要将姜瑜赐给太子作正妃,如此一来姜家的权势更是如日中天,不可同日而语。

这还不够,在定下正妃的时候,元始帝竟然没有一同定下侧妃,更是只字未提先前传的温家长女温诗音,这也让不少人怀疑其中的用意。这对姜家来说,到底是更上一层楼的荣华富贵,还是盛至极点过后衰败的开端,除了元始帝,无人可知。

尽管心中所想万千,朝堂上的所有人还是异口同声地恭喜着元始帝、太子和姜广言,一时之间场面倒是显得和谐。庆典结束,元始帝便有些恹恹,径自回了紫宸殿,一同而去的还有裴佑定,而裴佑定作为此次的将领,理当留下来替元始帝主持场面。

到了紫宸殿,元始帝便让同顺下去煮药,自己则换了一身常服,懒懒地坐在榻上,一双眼睛注视着裴佑定,闪过锐利的光芒。

像是早有预料,元始帝微挥一挥手,朗声道:“上了年纪,人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不必担心。你找朕,可是有什么事?”

“有。”裴佑定将那封写了一夜的呈文递了上去,淡淡地说明自己的来意,“皇兄既然已经回朝,儿臣便要想要自请离京,做那未完的事情。”

元始帝只粗略的扫了那呈文一样,便重重地将它甩到案上,他怒斥道:“你这是胡闹!先前想要做,那为何先前不提,你皇兄在京的时候你不还是好好的,现在倒是想要离开京城了?”

“朕不会同意。你也不想想,自古以来,离京不归的皇子都是如何的光景?你一未犯错,二未陷入斗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朕年岁已高,你若还想替朕尽尽孝道,便留下吧。”

元始帝看了一眼面色未变的裴佑定,知道他一向倔强,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便不会轻易动摇。但想起那件事情,元始帝便始终放不下心来,他叹一声气,又劝道:“你一人离去,又不愿娶妻生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这羁绊便是彻底断了,你教朕如何办才好?”

裴佑定神色微动,却在元始帝提到“娶妻生子”的时候,又恢复到往日模样。元始帝就这样看着裴佑定跪了下去,他脊背挺直,落下的声音也铿锵有力:

“儿臣此意已决,还望父皇成全。”

元始帝见裴佑定如此执拗,他直接气的站起身来,用手指着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朕可以同意,但你必须将最真实的理由告诉朕,否则你休想出京城一步!”

元始帝是真的想不懂裴佑定为何要突然做这样的一出,他一向温顺有礼,更不会轻易忤逆他的意思。这样一来,元始帝便对裴佑定做这件事情的原因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裴佑定跪在原地,呼吸一窒,说不出话来。元始帝却将这看作为裴佑定找不到理由,只是心血来潮的证据。最后,还是元始帝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他一挥衣袖,径自往内殿走去,下了最后的决定:

“给你七日的时间,要么拿出一个可以说服朕的理由,要么就答应朕娶妻生子。在这之后,你要走要留,朕都不会有任何意见。想明白之前,别再来见朕。”

脚步声渐行渐远,裴佑定不知道跪了多久,他勉强顶着膝盖站起来,慢慢地往殿外走去。同顺端着飘着热气的药走来,见他这样吓了一跳,裴佑定却置若罔闻,只是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药,便走了。

同顺心生疑惑,却还是没有回头多看一眼,只先端着手中的药,往里面走去。

出了紫宸殿,裴佑定便上了马车,往二皇子府走去。途经长安街,人声喧闹,敲锣打鼓,晏长在外询问着裴佑定是否要换条路,裴佑定只应下,又下意识地问:“这是有何事?”

晏长沉默了一会,声音透过帘子传过来,音调平平:“是东宫在给姜府下聘。”

裴佑定没再说话,他迫使着自己闭上眼,不再去想那些事情,却还是在下一瞬伸手掀开了那道帘子,一片红妆之景便倏然进入了裴佑定的视线。

拢上帘子,裴佑定想起先前在紫宸殿内父皇问他的那句话,自古以来,远离京城的皇子都是夺嫡失败后被新君流放,又或是犯了大错只能寻个地方保全性命的,父皇说他都不是。

可他是。

觊觎储君的正妃,未来太子妃,乃至未来皇后,如何不是一桩大罪。

所以,他必须要离开这里。

裴佑定回到久安殿,看着案上堆着的杂乱不堪的纸张,却也只是轻轻地掠过了一眼,便往榻上走去。只是,没走几步,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裴佑定只能停住脚步。

晏长硬着头皮走进来,将手中那个匣子递给裴佑定,解释道:“殿下,适才温家有人送了这东西过来,说是要务必交到您手上,请您亲自打开,属下这才贸然赶来。”

裴佑定走过来,接过他手上的匣子,放到案前,将其打开。匣子虽大,里面装着的物件却不过一个玉佩和一封信。裴佑定将玉佩拿出来,细细端详了一番,面容陡然一变。

手指滑过玉佩光滑无瑕的表面,温润的触感在裴佑定的手中打转,裴佑定静静地凝视着这枚玉佩,记忆当中似乎有什么在悄然生长。

“是温家送来的?”裴佑定握着玉佩,沉声问。

晏长不知道裴佑定为何要再问一遍,却还是耐心地答着:“是。”

裴佑定不置可否,他放下玉佩,转而拿起里面的那封信。沙沙声在室内响起,衬得本就安静的久安殿更加静谧。

信不厚,裴佑定放在手中,一字一字地看过来,目光渐渐变得深沉。晏长站在一侧,本无意打探这个消息,却还是忍不住地撇了一眼,裴佑定端坐在案前,眉目拧的很紧,一副肃容。

修长的指节握着薄薄的信张,却在无意识地抖动着,仿佛手中是千万斤重的兵器。等放下这封信的时候,裴佑定才发现纸张的下角已然被他掐出了一个深深凹陷下去的角。

无他,只因为这信上的内容太过骇人,裴佑定本该不信,却又因着那神秘的玉佩而不得不信。

开头不过一句“太子并非皇后亲子”便能扼住裴佑定的呼吸,后续的更多细节和解释便如一阵阵惊雷,炸的裴佑定第一次失了克制的本能。

裴佑定凝视着那几张薄如蝉翼的信纸,内里的心潮已然变换成一个漩涡,拉着裴佑定的思绪,看他一点一点下沉,最后慢慢达到淹没的极点。

良久,裴佑定的声音才响起,却已然沙哑阴郁:“下去吧。”

早就站的腿脚酸麻却没有理由离开的晏长此时如获大赦,迅速应下,飞快地操着一双酸腿,离开了这座气氛压抑的宫殿。走出一段距离,晏长才深深呼出一大口气,还不忘拍了拍他的胸口。

真是好险。

放松下来之后,晏长又忍不住回想,那匣子里面到底装的是如何的宝物,为何殿下不过看了几眼便彻底变了脸色,难道又是什么贪官污吏的证据,那可真是骇人。

晏长走后,裴佑定静坐了一会,还是拿起案上的那封信,又看了好几遍。上面的字已然深深地刻入了裴佑定的脑海当中,他却像是自虐一般不断重复看着,像是还嫌不够一般。

天己入凉,黑的便渐渐早了些,裴佑定望着窗外的景象,青绿的竹林在日光的映照下泛着别样的光辉,像是彰显着自己的生命力。

裴佑定点燃蜡烛,看着晃动的橙红色烛光,心中的思绪恍若也在如此地摇摆不定。裴佑定拿起那封信,将其迎上燃燃的烛光,火苗顿时窜上洁白的纸面,贪婪地舔舐着它,慢慢地将其吞噬殆尽。

蜡油裹挟着黑灰落下来,最后凝却在案上,结成一道黑白交杂的霜。纸张已然被火焰吞噬,裴佑定却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没有挪开手,直到指尖传来延迟的热痛感,裴佑定才怔怔地收回了手。

七日的时间,查这件事大抵是够了。

裴佑定抿紧唇角,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深夜。

宴席散去,裴佑诀已然饮了不少酒,没有人敢劝他喝酒,但作为将领,裴佑诀却是不得不喝。鉴书跟在裴佑诀身后,二人一齐往宫门口走去。

晚上凉风习习,夜幕深远高挂,只略微点缀着些许繁星,云层叠叠绕绕。在此刻,这座宫殿仍未陷入沉睡当中,不远处还亮着格外明亮的灯火。

“殿下,可是要回东宫?”走在裴佑诀身边,鉴书压低声音问。

“先去那个地方。”

鉴书点头应下:“好。”

马车出了皇宫,绕了几圈,拐了好几个来回,才在一个僻静的庄子前停下。车夫将马车牵到后院更为隐蔽的地方里去,裴佑诀则带着鉴书长驱直入。

庄子里很静,关着很多人。夜已深,只剩下几个还未入眠。裴佑诀走了几步,停在一个房间,鉴书打开门,里面的人一听见这动静,便应激似的睁开眼,朝着他们叫喊:“天杀的,快放我走,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裴佑诀走进几步,挑了挑眉,顺着问道:“哦?你是谁?”

那男人骤然见光,便不住地手脚并用,想要往上爬,爬了几步,却陡然被裴佑诀踩住手,骨节错位的清脆声响起。男人五官顿时变得扭曲,他猛抽一口气,才似有所感地擡眼看去,怔怔道:

“是你?”

顿了一会,男人便开始抽动起来,他伸出另一只手,直指裴佑诀,大喊着:“身为我大梁太子,竟然私下与西夷往来,你莫不是什么西夷混进来的野种?”

裴佑诀未语,只是脚下加了几分力度,那人便被疼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男人还倔强地仰起头,非要死死地盯着裴佑诀看。

裴佑诀倏然蹲下身,与男人平视,他伸手扼住男人的下巴,左看右看,才慢条斯理地拿出那边匕首。打开剑鞘,剑光便显现出来,照在男人的脸上。

“我、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不能杀我!”男人终于崩溃起来,眼角滑下大颗热泪。

裴佑诀就握着那把匕首,将匕首放在男人的脖颈处,他笑了笑:“我可以不杀你,但你要亲手杀了他。”

裴佑诀手一转,指向了房间右边那个早已昏迷不醒的人。男人的身子陡然一颤,他抓着头发,大叫着:“不可能!我不可能!”

“那你就去死。”裴佑诀便又重新将那把匕首刺向男人的肌肤,脖颈上倏然出现了一道口子,血珠便从中低落出来,逐渐连成一道血线。

男人咬着唇,颤声道:“我不要死!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去杀了他,你别杀我……”

“好。”

裴佑诀爽快地松了口,并将手中的匕首递给男人,男人有点不可思议,但还是往那边爬去,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只是,就要将那把匕首刺向那个昏迷不醒的人的时候,男人突然转了个身,将匕首对上裴佑诀的方向,用尽浑身力气,要刺向裴佑诀。

“你去死!死野种……”

话还未说完,站在一旁的鉴书已然上前,夺去了男人手中的匕首,并手起刀落,将男人斩杀在地,头颅滚向了另一边,鲜血喷涌而出,留了满地。

裴佑诀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他只看了一眼那男人死前拧起的眉头,便收回视线,冷冷地丢下一句:“剩下的都收拾好。”

鉴书点点头,又动作利落地杀了另一个人,尔后才关上门,走了出来。庄子还是一派安和,任谁都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鉴书擦干净手中的匕首,便将其递给裴佑诀,二人出了院子,重新坐上马车,往东宫而去。鉴书只觉今日殿下心情不大好,往日他必然要亲自逗弄一番,才愿意给二人一个痛快,没想到今日连动手也未动。

等回到东宫,鉴书观察了一下裴佑诀的脸色,才寻了机会,将不久前的事情禀告给裴佑诀:“殿下,贵妃娘娘那边又差人来……”

话还未说完,鉴书便已然看见了裴佑诀深沉如夜的双眸,他下意识地闭紧了嘴,不再说话。裴佑诀只看了他一眼以示警告,随后便转过头去,按了按眉心,冷冷道:

“你是孤的人,不必管她。”

鉴书一噎,完全没有想到裴佑诀会是这样的反应。在西夷的时候,宁贵妃留下的人便帮了他们许多,鉴书原以为殿下已经选择将宁贵妃拉上船,未曾想到他的态度竟是这样的冷淡。

裴佑诀没再过多言语,只问着:“下聘的事情怎么样?”

“都是按照殿下您的吩咐来的。”见裴佑诀陡然换了话题,鉴书微松一口气。

闻言,裴佑诀点点头,又肃声吩咐着:“太医院那边的人要控制好,若是没有妻儿,便将他们的老父老母带去,此事不可泄露半分。要是事情有变,便都杀了。”

“是。”

等进了长定殿,沐浴过后,裴佑诀换了身衣裳,坐在案前。在他回来前,屋内已经派人打扫过一遍,但久久未归,此时的殿内已经变得有些陌生。

离开京城的时候,裴佑诀根本不曾想过自己再回来时会是这样的光景。不过一年,许多发生的事情已出乎他的意料,但好在最后都还是在他的掌控当中。

裴佑诀的手轻敲案板,骨节分明的手上有着一个浅浅的疤痕,就在虎口处,只是不大显眼。裴佑诀走到一旁的柜子边,在上面的一个暗格当中拿出了一个玉盒。

手指轻动,盒子里的东西便显露出来。裴佑诀拾起里面的香囊,放在鼻尖轻嗅,淡淡的馨香萦绕在周边,瞬间将裴佑诀又拉回到那抹记忆当中。

裴佑诀解开香囊,取出里面的几缕青丝,不住地用手抚摸着,指尖上尽是光滑柔腻的触感,裴佑诀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多少次的幻想在这一刻都悉数袭来,将他的心神彻底扰乱。

其实,从一开始,裴佑诀便看穿了姜瑜的伪装,那时候的她还太幼稚,躲不过他这样敏锐的感应。那是一种奇妙的感知,只要对上一个眼神,裴佑诀便知道他和她会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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