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危为安
独孤珩发觉了不对劲,但还不等他查清楚是哪儿不对劲,就出大事了!
原是不知何故,司马裒居然留宿宫中,这也就罢了,次日众多侍者宫女竟是在太后寝宫发现了他,两人皆是衣衫不整,且姿态不雅,其形状简直难以启齿。
便是他们两个下令竭尽封锁消息,还是瞒不住,到底应了那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众臣中还要点脸面的,便只说有辱斯文,骂的难听的,只叫司马裒偷盗皇嫂,亦或者太后不守妇道。
更有甚者,居然有人怀疑起小皇帝的身世来,是不是嫡系正统还未可知。
前者说的不好听,但到底是私人品德问题,可后者就是动摇国本的大事了,容不得众臣忽视,再加上近来独孤公子的身世之谜,大家只觉有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滋味了。
可聪明人往往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比如说,郗鉴,他可是三朝的元老了,又是纯臣,经过多少事啊,他敢打赌,这里头要是琅琊王氏没插手,打死他也不能信啊。
但如今事情闹得这么大,郗鉴心里也不由得犯嘀咕,自己这老友兼亲家,到底有没有成算啊。
‘不行,还是得去摸摸底’,郗鉴这么寻思着,便在下朝后寻了理由去找王导。
彼时,王导正琢磨着怎么处理掉韩琦,听闻郗鉴来了,也只能暂且撂下不提,让人把他关起来,并通知王敦去处置。
而这一幕,恰好让刘翘撞见,后者觉得不太对劲,回独孤珩那儿的时候便把这事说了,顺带还吐槽一下今天朝堂上的大瓜,言说司马裒真是人不可貌相,居然能跟太后有了首尾,这心思也真够深沉的。
独孤珩何其聪慧,根本不用去查就猜到两件事之间定有联系,司马裒他了解,此等敏感时期,他避嫌还来不及,如何会主动去太后宫中?
此事八成就是舅舅他们设的局,再联想到王导之前说起要派韩琦去执行任务,那么司马裒为何会在那儿,也就说通了。
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司马裒的安危,而是韩琦,独孤珩笃定,舅舅让他做了穿线的棋子,事情既成,那棋子也就没用了。
再加上之前韩琦与自己有了亲密关系,两相叠加之下,对方会有什么下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而这,是独孤珩绝对接受不了的,他必须救韩琦,不惜一切代价!
如果是王导处置对方,他估计没什么机会救人,但现在按刘翘的说法,是王敦在管后续,那么他就有几分把握了。
顾不上其他,独孤珩带上刘翘便去见王敦,正好将其堵在了出门的路上,而王敦一见他们就知道,这是有备而来,但他也不怵,反而镇定的让他们先退下,言说自己有事要处理。
而独孤珩又怎么可能退下,他当下便直言自己就是为了他要处理的事而来的。
王敦见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只得将他带回自己房间,至于刘翘,则是被留在了门外。
事到如今,王敦的神色依旧镇定,这也让独孤珩有些不放心,所以临进门前,他就给了刘翘一个眼神,示意对方见机行事。
刘翘也点头应下,警惕着周围,准备一有不对就立刻出手,而房间里也就只剩下了王敦和独孤珩。
“大舅舅,求你放了韩琦吧,”独孤珩首先示弱。
“我又没抓他,他也不在我手里,何来放他不放他?”王敦摊开手,一脸无辜道。
“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吗?”独孤珩皱紧眉头。
“今日宫中的丑闻,朝堂上的议论,不都是你和二舅舅吩咐韩琦去做的吗?现在他没有利用价值了,自然不被你们看在眼里,除掉他以维护家族的名誉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直接把事情摊开说了。
“既然你清楚这是理所当然的,那还来跟我说什么?”他打开天窗说亮话,那王敦也不藏着掖着了。
“你们杀他理所当然,那我救他也理所应当!”他这么强硬,独孤珩也不甘示弱。
“我们杀他是为了家族声誉和你的名声,你救他,又是为何?”王敦看了他一眼。
“我救他,也是为了家族荣誉和自我名声。”独孤珩道,“于公,韩琦是我们家的暗卫,我有义务保护他,于私,他救过我的命,为报恩情,我也该顾惜他。”
“他保护你是应该的,他救你更是理所当然的,这就是身为暗卫的职责所在,跟公私无关,”王敦却接连否定他的理由。
“总之,总之,我不许他死!”独孤珩一时语塞,竟是强硬要求道。
“珩儿,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王敦也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