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紧张感让许炵心脏狂跳，要不要接听呢，他迟疑着。
一颗烟花在天空绽放，许炵糊里糊涂就点了接通的绿色按钮。
随后手机怼到耳边，他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地听着天空发出的“砰砰”声。
不说话的话，他可是会挂掉的。
“怎么不领红包。”周烬说。
周烬的声音温温沉沉的，让许炵耳蜗有点痒。
“你发的红包跟扶贫一样，”许炵说，“谁敢领啊。”
手机传来周烬没忍住的噗嗤声，“哎，就算我扶贫我没有公平扶贫嘛，梁潜和卢星耳他们都领了，总不能说我善心大发吧。”
许炵自知心虚，没有接话。
周烬的声音沉稳下来，安慰人似的，说道：“炵炵，领吧，现在是新年，我打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许炵拿着手机的手倏然就软了，好像过了电，夜空太暗了，烟火的光打在他脸上，无人在意他脸上的一片殷红。
许炵明明停顿了很久，拿开手机看的时候，对方却没有挂掉，他回道：“知道了，我待会就领，不许反悔，不许归入欠债范围，还有……新年快乐。”
说完新年快乐，许炵就挂了，太慌张了。
周烬在爷爷家的露天天台上打的电话，上面只他一人，。
周烬还想说，他想许炵了，要是许炵在的话，他就可以逃走了，奔回去，一块过年。
那个人今年，还是没有回来。这时候周烬手机里来了一通电话。
看见那个熟悉的号码，他把手抓得紧紧的，可是那“嗡”的震感让他难受。
“喂。”周烬声音冷若冰霜。
“新年快乐，阿烬。”那个声音说道。
周烬不说话，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
“我不在的时间，你应该过得还好吧？”那个声音继续问。
周烬不想回也没有必要回答他这个问题，声音仿佛过了刃般：“你管不着。”
“相信我，等我打完比赛就回来陪你好吗，你不要对我那么冷冰，我的心是向着你的——”
“嘟——”周烬把电话挂了，都他妈说什么废话，谁需要啊。
周烬低下头往多。
如果这不是表象的话，那就更好了。
﹉
这个年过得很快，街上车水马龙的状态和那满街摄眼的车灯也仿佛只是持续了短暂的一瞬。
年味儿的余韵正在一点一点消散，许炵回到青湖的家的时候，推开门就看到了他戴墨镜的妈妈。
他一个奔过去，“妈！”
许炵想把牙都咬碎了，没想到，今年他爸爸居然回来了，这个混蛋。
他指尖按入手心，心里痒的想揍人，大喊：“那个人回来了怎么不告我，我杀了他。”
“妈没事。”许炵妈妈拍拍他的肩膀，“回来没几天，就走了。”
“他是不是又把钱拿走了？”许炵眼球填充上了血丝。
许炵妈妈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他奶奶从后厨出来，看见许炵快发疯的样子，身形一顿，然后打着哭腔过来拍着他孙子的后背，“都怪我，以为今年你爸……”
“他不是我爸。”许炵强烈反抗。
许炵奶奶点头，“总之，都是我的错。”
许炵现在长大了，什么都不怕，跟人对着干也不怕，何况那是他老子，老子他也照样动手。
只要……别让他再看见他，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
开学的第一天，每个人的身影都显得疲惫，许炵却感觉紧张，一个寒假没有见到周烬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变得不一样。
除夕那通电话恍惚隔年，不太狗的声音却留在了耳边。
心中又想，这有什么紧张的，再多几个周烬，他这样子还是不会变的。
进校门前，许炵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脸上挂上了笑容，笔直的长腿一迈，擦着风奔跑起来。
只不过又被教导主任看到了，他大喊：“许冬火，校园内不许乱跑。”
“是许炵。”许炵笑道，步子却没停下来。
一路狂奔着到教室门口，开学闹哄的班级目光有那么一瞬全都看了过来。
许炵看着里面一群人，样貌都有些微小的变化，总体体现为，不像刚来那会儿那么清澈愚蠢和稚嫩。
见到许炵，梁潜和卢星耳招手大喊：“炵哥！”
许炵大步走进去，目光略过班级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周烬的位置上。
周烬还没来，但……桌面上多了一堆东西，花花绿绿的。
到底是谁在开学前一天去赶集了给周烬吨东西！
梁潜和卢星耳搂上许炵。
“一个寒假不见，想死你了。”梁潜说。
许炵一听就是假话，带着虚假的哭腔，“和遥子小萱挺开心是吧。”
梁潜嘴巴跟上了焊条一样，不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