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鹃看了眼安陵容,见对方点头,心中稍有些不忿,但还是出去了。
“淳常在去了又能如何?又不能侍寝,她年纪轻,五官都还没长开呢!奴才先前就听见几次淳常在哭闹着要去圆明园玩儿呢,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可这声儿大,却也不利于惠贵人养胎呀!”
等宝鹃离去,康禄海偏心地说着,甚至不惜贬低起了淳常在。总归宗旨就一条,让他家小主能放宽心。
“小主不也还在学昆曲儿吗?奴才在宫里这么些年,见识的也多了!您要信得过,听奴才一句劝——积蓄本事,静待来日,这才是正理儿!”
康禄海引导着,又给她举例道,“小主可见过引弓射箭?这弓弦啊,得拉到一定程度,对准了角度,才能正中靶心呢!”
听了他这番话,安陵容又觉得受到了鼓舞。
康禄海见她眼中有了光亮,算是瞧见自己将来好日子的曙光了。
他乘胜追击道,“小主既觉得自己家世不够出色,何不凭着恩宠博个前程呢?来日小主若能得宠生子,安大人的地位官职也可水涨船高!”
“你怎可口出狂言?”安陵容虽说听得心潮澎湃,却也实在有些惶恐,虽然殿内无旁人,她还是慌忙拦住他的话柄。
康禄海知道这话有些过头,不该这么大剌剌说出来,更是不符合他一贯谨小慎微、世故圆滑的处事方式。可他却瞧得出来,这位小主她有野心,缺的就恰恰是这一份直白的蛊惑!
“奴才跟您交了底儿,这是奴才的心里话!历朝历代,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奴才定当拼尽全力效忠小主,小主也切莫再妄自菲薄,咱们主仆齐心协力往一块儿使劲,就什么都不必怕的!”康禄海干脆跪下,坦言道。
他也在宫里头活了这么些年,却不想是一路霉运当头,每况愈下……唯一跟在莞常在跟前的那一次翻身的机会,他却是押错了宝!
从启祥宫被赶到敬事房那次,便真算是倒霉透顶了。他当时就告诉自己:眼下是最低谷的时候,今后便都是往上走了!
这回,他便也算是豁出去了。大半辈子沉浮,习惯了赌输,他现在一无所有,也不怕再失去什么了!
安陵容定定看着他,有些愕然和动容。
他当日受丽嫔牵连,被遣回敬事房,再难也好过来伺候她这个被皇上嫌弃和遗忘的小主。
她原本觉得这是背弃过甄嬛的奴才,便就是给了她,她也不敢放下心用。何况,她真是恨极了别人不要的东西,却丢给了她……拿她当什么人!
但她是知晓的,这康禄海却是不曾对甄嬛如此交心的!这说明他是真的更看好她的前程,才肯这般俯首称臣,交付忠心。
既然他这般艰辛,而她也百般不易,或许这就是命运注定成就他们的主仆缘分了!
“好,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