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微微仰起头,那双灵动的眼眸此刻像是被迷雾笼罩,写满了大大的问号,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王长征,仿佛要把他看穿。
王长征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瞬间懵住了,嘴巴微张,半晌才反应过来,提高了音量喊道:“什么?你这小姑娘,怎么净说胡话!我老王行得正坐得端,一生都是救死扶伤,从都是我救人还没听说过我害过人,当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顾倾寒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辩解一般,歪着头,锲而不舍地继续追问:“那您是得罪什么大人物了吗?怎么这刚一闭眼,就被折腾成这样,连复活都得争分夺秒。”
王长征这下彻底被激怒了,他感觉胸口一阵气往上涌,抬手在空中用力一挥,大声咆哮道:“你什么意思啊顾姑娘!我之前瞧你做事沉稳,还当你是个能成大事的人,没想到啊,你这一开口,句句都像刀子似的往我心窝里扎。就因为我跟李凌泉拌了几句嘴,你就对我老头子有这么大偏见?这要是搁生前,我这暴脾气,非得被你气出个心脏病不可!”
顾倾寒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缅怀之色,缓缓开口说道:“没有没有,只是在我们那个年代,一直讲究入土为安,在大家的观念里,只有罪大恶极的人才会被火化,那时候,大伙都觉得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行为。”
说到这儿,王长征这才像是突然回过味儿来,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问道:“姑娘是哪一年生人啊?”
顾倾寒垂眸,声音平静却透着些落寞:“甲子六年,不过我几乎不在城里面生活,打小就跟着我师父在深山里头修行,尘世的事儿知道得少。”
王长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禁提高了声调:“这么巧!我儿子也是甲子六年生的。只是有一事我挺纳闷,姑娘,你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消散呢?照理来说,你这灵魂存在的时间可不短了,按照之前那个探险小队的说法,像你这般年纪的灵魂,早就该烟消云散了呀。”
顾倾寒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迷茫与无助,轻声叹息道:“我也不清楚,之前修行的时候突遭横祸,受了重创,直接就陷入昏迷。等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养老院里,还被柳文远那家伙给困住了。”一提到这段过往,她的眸子里便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像是被一层薄薄的雾霭笼罩。想想也是,自己的灵魂莫名其妙就被囚禁起来,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少年岁,魂归何处,魂从何来,一切皆是未知数,这般遭遇,换做是谁都难以接受。
王长征面露惊诧之色,忍不住脱口而出:“难道?”
他顿了顿,仔细端详着顾倾寒,斟酌着言辞说道:“难道你还没死?按照你的讲述,当年确实时兴土葬,只是后来国家大力推行火葬,甚至在某些阶段还是强制性的,这也是时代发展的无奈之举,没办法,人在政策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根本无力抗衡。”
顾倾寒瞪大了眼睛,满是震惊与疑惑,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那现在不管是谁,死了都得火葬吗?听起来怪瘆人的,真的是强制的吗?”虽说活了这么多年,可尘世的诸多变迁于她而言,就像是隔着一层纱,很多东西她都听得一知半解。毕竟在她所处的那个年代,只有十恶不赦的坏蛋才会被火化,观念与当下已是天差地别。
两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李凌泉车子速度十分的快,风声连带着街头巷尾的嘈杂声仿佛都成了他们聊天的背景音。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如同一记惊雷在耳畔炸开,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