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眉头紧锁,额头上青筋暴起,如一条条蜿蜒的蚯蚓。他心中暗自思忖:“此蛟之强,远超想象。
我等已然是竭尽全力,将浑身解数都施展了出来,却仅仅伤其皮肉。这般下去,莫说将这机缘收入囊中,恐怕连性命都要交代在此处。”
老杨亦是面色凝重,眼神中透着几分不甘与无奈。他深知,这黑蛟实力太过恐怖,每拖延一分,他们的处境便危险一分。
他心中暗暗叫苦:“本以为此次前来,能借这黑蛟之力寻得机缘,却不想这孽畜如此难缠。如今进退维谷,若不能尽快将其制服,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四周气氛愈发凝滞沉闷,仿若有一座无形而沉重的巨山,沉沉地压在众人的心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天地之间,死寂得可怕,唯有那黑蛟沉重的喘息声,如同闷雷般在空气中回荡,让人心生寒意。
就在此时,一阵悠扬婉转、空灵澄澈的笛声,如潺潺清泉,缓缓回荡在这满目疮痍、弥漫着血腥与肃杀之气的战场之中。
那笛声,似从九天之上飘落,又似自幽冥深处传来,带着一种神秘而柔和的力量,穿透了这层层压抑的空气。
原本那黑蛟暴戾无比、充斥着杀戮欲望的血红色双眼,在这笛声的轻抚下,竟渐渐变得平和起来,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的涟漪也渐渐归于平静。
那猩红的色泽,如同被稀释了一般,少了几分狰狞,多了几分迷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老杨与王霸二人皆是心中一喜,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他们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赶忙趁此间隙,盘膝而坐,抓紧时间恢复体内损耗的血气。
只见他们周身光芒闪烁,气血如潺潺溪流般在经脉中缓缓流淌,滋润着疲惫不堪的身躯。
原来,是婉清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陡然出手。她身着一袭青衣,宛如仙子临凡,手持一支碧玉笛,静静地立于战场边缘。
那笛声,便是从她唇间那支碧玉笛中流淌而出。她神情专注,双眸微闭,仿佛与这天地、与这笛声融为一体,将全部的心神都倾注在了这笛音之中,试图以这柔和之力,暂时稳住黑蛟那狂暴的攻势。
然而,这黑蛟毕竟实力强大,其凶性岂是轻易能够被压制住的。
仅仅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原本逐渐平和下来的黑蛟的双眼,便再度变得赤红如血,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暴戾。
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如万雷齐鸣,震得天地都为之颤抖。
与此同时,原本正在费力牵制黑蛟的婉清,只觉一股强大而蛮横的力量如汹涌的潮水般反噬而来。
她身形一颤,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丝鲜血,那鲜血在她秀美如花的脸庞上显得格外刺眼,如同雪地里绽放的一朵红梅。
婉清本就因为接连大战,自身的状态并未完全恢复,体内气血亏虚,损耗严重。此刻强行牵制黑蛟,更是让她雪上加霜。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色,仿佛一张薄纸,随时都可能被这股强大的反噬之力撕碎。
此刻的黑蛟,在挣脱婉清的控制之后,更是显得愤怒无比。它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扭动着,周围的空气都被搅动得形成了一个个旋涡。
它陡然张开那如巨洞般的血盆大口,口内獠牙交错纵横,恰似一把把锋利无比的钢刀,森冷的寒光在其间闪烁流转,似能割裂这周遭的空气。
每一颗獠牙都透着狰狞与凶狠,仿佛是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之牙,带着无尽的杀意与贪婪,让人望之胆寒,仿佛这世间万物,皆能被它一口吞下,化作其腹中之食。
紧接着,一道血红色的光球,自它那深邃的喉间缓缓凝聚而生。
那光球初始不过如豆粒般大小,却散发着诡异而强大的气息,仿若一颗被禁锢的恶魔之心,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光球逐渐变大,颜色愈发鲜艳夺目,如同一轮血色的残阳,将周围的空气都染成了诡异的红色。
众人只觉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吸力,自那血红色光球中汹涌而出,如同一双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住了众人的心神。
他们无比惊骇地发现,自身的血气竟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牵引着,要从体内溢散而出,朝着那黑蛟口中汹涌而去。
只见一些原本气血旺盛之人,此刻面色渐渐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似是在与这股强大的吸力苦苦抗争。
他们拼尽全力运转功法,试图稳住体内躁动的血气,然而那吸力却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让他们渐渐力不从心。
而原本身上有伤口之人,情况更是危急万分。他们伤口周遭的血气,如同被点燃的轻烟一般,袅袅升起,化为一道道细长的血气轻烟,不受控制地朝着那黑蛟口中飘去。
那血气轻烟离开伤口之后,伤口处的血肉仿佛被抽走了生机,变得干瘪暗淡,伤口也愈发疼痛难忍。他们痛苦地呻吟着,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而作为这场恶战主力的老杨与王霸,此刻却仍深陷困境,尚未彻底恢复到巅峰之态。
他们周身气血本就因先前连番鏖战而紊乱不堪,在这黑蛟诡异邪术的笼罩之下,体内血气更是如脱缰野马般躁动不已。
每一丝血气都在经脉中横冲直撞,似要将他们的身躯撑破,令他们痛苦难耐,显然是无法继续安心恢复下去了。
见此危急情形,老杨与王霸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与无奈。
他们深知,若不强行中断这黑蛟的招式,在场众人皆将沦为其腹中之食,血气被吸干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