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廷贵一颗心沉入寒潭中,反手又甩柳姨娘一个巴掌,怒斥道:“说,红珊瑚哪里来的?为何上面会有毒药?”
“妾不知情啊!”柳姨娘哭着辩解。
“啪!”又是一个巴掌甩过去,打得柳姨娘嘴鼻冒血,糊了满脸。
她使劲摇头,不肯松口,“红珊瑚是今晨我们在珠宝阁门口购买。”
“妾一心想讨老夫人欢心,怎会在上面动手脚。”
“妾不知什么失魂散,真不知情,请各位大人明察秋毫啊。”
她哭得歇斯底里,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前胸秀丽的绸缎上,宛若开了一朵朵妖冶的花。
林氏握住苏蔓蔓的手,手心中发了细汗,眼神冷冷望着眼前这一幕。
邬孝文冷哼一声,继续道:“除了红珊瑚上的失魂散,我们还捉住一个神色慌乱的小婢女,在她身上发现一包毒药。”
他扬起一个小纸包,扬声道:“此乃剧毒,人只要触碰,沾染皮肤,便会皮肤生疮,全身溃烂,最后毒素入血,暴毙而亡,死相惨烈。”
若说第一种毒,下毒人尚存一丝隐藏之意。
那么第二种毒,便是明目张胆下毒,恶毒之心,人皆诛之。
闻言,所有人的面色大变。
苏娇娇吓得双腿一软,也差一点跪在地上。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她让王莽去办事,给他的药包,分明是无毒的。
无毒的药粉,撒在绣品上,太阳一照,药粉会变色,让仙鹤流血,松树变黄。
她只是想陷害林氏母女,让她们丢脸,遭周老夫人厌弃。
失去国公府的倚靠,父亲不会再偏爱她们,林氏母女便再也翻不出什么水花了。
她从未想过下剧毒,不想毒杀任何人。
小婢女跪地,宛若受惊的鹌鹑般,颤颤发抖,“大人,奴婢不知情。”
“前日,有人劫持了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将药粉倒在一幅《松鹤图》的绣品上。”
“老爷,奴婢受迫拿了药粉,可奴婢不曾干下祸事,求老爷饶命,饶命啊!”
小婢女哭得双眼通红,颤颤巍巍地求饶着。
闻言,苏廷贵仿佛明白什么,向周正宏拱手,“大人,此事确实蹊跷。”
“幕后黑手先将毒药放在红珊瑚上,又挟持婢女预将毒药撒到绣品上,他分明是想毒害国公府众人,又想要嫁祸给苏府。”
“此人心思歹毒,请两位大人彻查此事,还我苏府清白。”
苏廷贵说的振振有词,跪在地上的柳姨娘,却神色惶恐,全身发颤。
大理寺卿曹大人,一脸肃然:“放心,本官与顾大人定会秉公执法,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来人,将所有嫌疑之人,带回去审查。”
官兵上前,将小婢女拉走,又拖拽地上的柳姨娘与苏娇娇。
苏娇娇跪地磕头,“大人,小女子并不知情啊。”
她是女子,若是进入监牢,名声坏了,往后如何能进瑾王府。
“对!娇娇不知情的。”关键时刻,柳姨娘护女心切,嚷嚷着:“红珊瑚是我买的,与我女儿无关。”
“苏大人……”周宏正冷冷道:“适才,我听得清楚,你曾经强调过,红珊瑚是苏二姑娘所购买。”
苏廷贵一张脸,仿佛被人狠狠打了几巴掌,滚烫发红,“娇娇,你去吧。你也是受人蒙蔽,大人们调查清楚,自会放你出来。”
“可是爹……”苏娇娇还想争辩。
苏廷贵撇过脸,冲她摆了摆手。
此事,事关重大。
他也无能为力。
苏娇娇心中绝望,回头在人群中寻找瑾王殿下。
远远的,夜枳站在屋檐下,冷冷望着她,眼神中的嘲讽意味十足。
苏娇娇心如死寂。
寿宴前,她对瑾王殿下的那份自荐之言,仿佛是一个笑话。
他还会信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