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顾瓷器碎片划伤手掌的痛,咬牙切齿道:“父皇本就多疑,朝廷官员官职变革之际,吏部尚书家出事,难免怀疑到我的身上。”
暗室内光线暗淡,闪烁的烛光下,莫道熙背对着他。
他神色冷然,瞳孔中映出扭曲的火光:“我的毒药不会出问题。要么是国公府识破毒药,将计就计。要么是有人假借我们之手,想要谋害国公府。”
“听闻,幕后还有人迫使婢女下毒,国公府之事,并非我们单一的手笔,即便他们去查,又如何能查到你的头上。”
他慢悠悠转头,阴森森道:“瑾王殿下,你有没有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夜枳蹙眉,“不必装神弄鬼,有话快说。”
“我们最近谋划的事情,接连失败,都与一个人有关。”
夜枳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苏府嫡女苏蔓蔓。”
莫道熙语气冰冷,阴暗的室内,他的声音仿佛阴冷的毒蛇,缠绕上人的脖子,令人一阵阵颤栗。
“夜墨一死,太子之位,非你莫属。谁知刺杀他的雨夜,那位苏大姑娘与他同去白云寺,计划失败。”
“前夜南大街暗杀肖傲,她突然出现,不但救了他,还为城防营兵士们解毒。”
“如今国公府寿宴上,本该无人察觉的毒药,忽然提前发作,扰了计划,她也在场。”
莫道熙的表情逐渐狰狞,“就连我被抓,陷入天牢中,被一个小公子揭露真容,也是她……”
“她懂易容……”夜枳后知后觉,惊诧道。
“她的易容之术在我之上,方能破解我的易容术。啧啧啧……”
莫道熙眼睛失焦般望着跳跃的烛火,一字一句道:“那女子小小年纪,实力不俗。若是不能为己所用,殿下还需早日了断。”
“四弟看她,看得紧!”夜枳气恼丢一句。
“殿下……”莫道熙的眼神,终于聚焦般落到夜枳的脸上。
忽明忽暗的光线下,眼前人绝色的容貌显得清冷,绝尘,与室内的阴暗潮湿,显得格格不入。
“殿下,你忘记了自己最重要的武器了?”
夜枳:“……”
炼毒过程中,炼药师的身体不可避免接触毒物。
许是被毒物沾染,眼前人的脾气古怪,说话颠三倒四,越来越让他难以掌控了。
“你想说什么?”他不得不提醒他,说话说重点。
莫道熙忽然呵呵呵笑着:“殿下拥有一副好皮囊啊!”
他语气一顿,又扬声道:“京师中,多少女子被殿下的容貌所倾倒,殿下为何不利用自身,将她降服,成为你的身下人。”
“你想让本殿下以色侍人?”夜枳愠怒了。
他蓦然转身,动作幅度过大,桌面上的瓶瓶罐罐扫落在地上,发出破碎的沉闷声。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隐忍,蛰伏,到头来还要靠一副皮囊,去讨好一个苏府不受宠的女子。
“那女子是夜墨的软肋!”莫道熙冷笑提醒:“将她夺来,成为你的助力。”
“咣当!”沉闷的石门,在身后关上,阻隔了那一声声仿佛地狱鬼魅传来的索命声。
夜枳站在院中,抬头望着空中的皎月,眼前出现那女子痴痴看他的眼神。
那样复杂难辨的眼神,仿佛一下子将他看穿,令他不知如何自处。
站在原地,吹了一会风,想了想,他一挥手,“宋爽,派人打听一下苏蔓蔓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