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烹油一如繁花锦簇……后面什么来着?”
好吧,我还是记不住这些口诀。
这些调动妖精辅助编译并完成释放的口诀,基本都是又臭又长。
更有甚者,甚至还有唱诗的类型。
天知道我在尝试这些个职阶职业的时候,到底顶住了多少羞耻心的折磨,才掌握到了这些知识。
当然,掌握到之后就光速放弃什么的,就是另一码事了。
那不然呢?
天知道我那便宜老妈到底在这里面发挥了多少的想象力。又或者说,为了削减大魔法的恐怖效果而给这些魔法的释放加上了多少道枷锁?
但是,这一切也都可以没用。
只要你能像我一样,让火妖精老老实实地听你的话,那你念不念口诀都一样。
所以……
“来啊来啊。一个个杀人的时候不是挺痛快的嘛。”
“还是说你们都只能作为挥刀的那一方,却没胆子来接老娘的刀?”
“都给老娘出来!!”
“躲在那边算什么英雄好汉?都给我老老实实地面对神罚!!”
一团又一团炙热。
一个又一个花火。
它们顺着我的手掌翻动,不断地向那高大威严的大门倾泻过去。
没有犹豫也没有留情。
几乎每一个炎热在接触到城墙的瞬间就会炸开极其绚丽的颜色。
这其实是一个很诡异的画面。
宽阔的平原上,除了那些我有意避开的残躯堆叠外,大量的燃烧伴随着浓烈的黑烟,完全覆盖了这宽广高墙所能遮蔽的视线全貌。
我看不到那样纯白无瑕与明艳宝石搭配起来的华美城墙,也看不到任何一点点源自于那华美城墙上应有的反抗。
它就那样静静地,静静地接下了我所有的攻击。
“哦?有点东西嘛。”
燃烧的灼热之下,我并不能看清楚那依然无瑕的颜色。不过没有任何伤痕的现实却是实实在在地展现在我的面前。
甚至连浓烟的弥散都会刻意避开一样,沐浴白净的城墙不会允许有任何污渍沾染在表面。甚至,不会允许门前的三分地被沾染分毫。
只是,这也已经是这些白净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与那白净无暇的城墙和片烟不沾的三分地相比,我身边那些翻跃的炎热早已经开始在这附近的铺散。
黑烟廖廖。
到处都是跳跃的火星和与之相伴的难闻气味。
它们可不会在乎那些白净到只是看一看都会感受到心灵圣洁的草木。又或者,是不愿意去看到?
大量的浓烈黑烟,汹涌地迸出。
裹挟着枯萎的味道,又有灼热的炙烤将所有的表现再度升级。
不用回头看,都知道它们在肆意妄为着怎样过分的翻腾。
“啧。有点礼貌。”
非得要我没好气地瞪一眼,它们才能老老实实地退回到身边。
匍匐着,不再做出向前试探的行为。
我等待着。
既然门已经敲过了,剩下的自然是礼貌的等待。
当然,正常人也不会在敲门的间隙之间等待太久,也不会让敲门的人等待太久才对。礼貌,要讲究礼貌的懂不懂啊?
拉开手臂地搭箭,灼热的火焰顺着拉开的动作一点点出现。
只是,那是一根熊熊燃烧着的燃火箭矢。
还有更多的火焰从身边的火舌里不断迸发,拥挤着进入到那已经积蓄到几近变换了颜色的箭矢里。
“至少,也要给点回应才叫做礼貌吧?”
话未毕,箭已至。
漩涡一般的龙卷立刻掀开,向着左右两侧都看不见尽头的城墙边沿快速覆盖。
甚至连那高耸到几近不可视的华美城门,都被这如歌剧最高音般的烈火展开所彻底吞没。
只是……
先头席卷过去的跃动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威慑。隆隆的响声震撼着每一寸大地。
穿透过那炙烤到形变空气的并不是单纯简单的门扉画面。
遗憾的是,在这只是稍稍泛白的天空里,仅靠这身后肆虐的火舌,是无法看清那样鱼贯而出的场面的。
唯一能够确定的,一定是有数不清的人影从那高大的城门里穿出。
我带领着重新退回到身边的炽热灼烧。而那被驱逐的冷冽残余,很明显并不能承受这样的高温炙烤,微微的变形扭曲在不停地干扰我的视线。
但我依然可以看得很清楚,那是我一眼望不到头的洁白长龙。
不同于先前看见过的俊美颜色和装饰甲胄的高头大马,现在从那巨大门扉里排列出来的,是被规整铠甲支撑起的洁白肩袍。
一手持仗一手牵引,密步着走向那三分地的边沿线上。
可那是,人?
倒也不能如此地下定论。
毕竟在形态特征上,多多少少会有些不一样的部分可以被我观察到。
只是,尽管在遥远的距离里我看不清晰,却能肯定着他们每个人在牵引的,一定是另一个匍匐的生命。
个个如此,人人如此。
他们在门扉的正面向着铺开,顺着那被洁白笼罩着的三分地向着左右延伸。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做出动静。
他们就在那静静地站立着,在那三分地的边沿寸步不退。
任凭那退去火焰后,被污浊的大地弥漫着何等的沧桑,他们也不为所动。
这,实在是太超出我的想象了。
准确来说,我在一瞬间都不知道该做出如何的反应。
只是,这样的思考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
我还在压抑着手边的炎热悦动,冷眼看着那边的攒动人影,好奇他们究竟会做出怎样的动作来。那些先头立住的正面就已经将手中的权杖高高举起。
随即的,是一根根落地中所发出的生涩低噪。金属装点的末端被用力地插进泥土,摩擦的阻尼细鸣真是让人极不舒服。
而这样的动作,自面对的正面中心开始,顺着左右铺散的人群开始了它们自己的动作。远远看去,攒动的人影先行,挥仗伫立的动作随后,仪式感倒是很强烈地实现了。
可,似乎也不止是仪式感?
就仿佛是一瞬间坠入了缥缈海域的最深处,全身都在向我告警着莫名挤压的突然爆发。四面八方的压力,都在不断地向着身体的各个角落传递着它们的力量。
就仿佛身体都在抗拒着我的移动命令一样,我甚至一度失去了所有的控制权限,只能任由着身体伫立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动作。
好就好在,也不用我多去慌张几分,任凭压力再磅礴,终究会在增幅的启动下被烟消云散。
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限的我,倒是有些好奇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了。
握了握拳,确认自己的动作没有想象的迟滞或阻遏感。却也不会再继续选择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们的继续动作。
不再管那向左向右地铺散动作,是否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就带领着身后那些早就拥挤着的肆虐炎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