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肆内,青谣久等不至,随从们迟迟未归。
萧云冶始终安静地陪在她身侧,那些为她献唱生日歌的孩童早已吃完蛋糕,被宫人带离,侍卫们也识趣地退到外间,将这方天地留给他们二人。
“谣谣,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萧云冶轻声开口,将一只精致的锦盒递到她面前,眼中带着几分期盼。
青谣却未伸手接过,甚至连余光都未扫一眼。
她侧过脸,语气疏冷:“我不要。你不必再费这些心思。在我尚未理清心绪之前,你最好与我保持距离。像今日这样,利用我对孩童的喜爱,哄我吹蜡烛、吃蛋糕,我纵然一时应了,事后只会更觉反感。你若真为我好,往后莫要再做这些。”
她的话如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萧云冶的热忱。
他讪讪收回手,心底早有准备,却仍不免失落。
顿了顿,他试探着低声道:“谣谣,其实楼上还有我为你准备的惊喜,你若瞧了,定会欢喜。要不要……”
“不用。”青谣断然拒绝,语气淡得像冬日的霜,“我不想看,也无需看。我方才说得清楚,在我未想通之前,任何打扰都是多余。今日的布置,想必耗费了你不少心力,但这些对我而言,皆是无用之举,往后不必再费心了。”
萧云冶喉间一涩,苦笑点头:“好,我都依你……”他的声音低哑,带着掩不住的怅然。
不久,雪灵、马三儿等人被带到茶肆。
青谣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萧云冶独自伫立,目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走后,茶肆内的裴超等人不约而同垂下头,屏息凝神。陛下的脾性向来不善,方才在燕王妃面前受了冷遇,定要找人撒气。
果不其然,头顶传来一道冷冽的嗓音:“去,彻查恒王近年来的胡作非为,查清后即刻回禀。这个混账!”
“是!”裴超忙应声,匆匆退下。
众人心如明镜,陛下此举分明是为燕王妃出气。恒王也是命背,天下女子何其多,偏要去招惹陛下心尖上的人,这不是自寻死路?他的王位怕是保不住了,至于小命能否留存,只怕也悬得很。
小安子偷瞄一眼,见陛下脸色依旧阴沉,心知这股闷气若不疏解,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奴才十有八九要遭殃。他略一思量,壮着胆子上前:“陛下,奴才已查明……姜夫人今日去姜氏,为的是讨回她当年嫁入燕王府的聘礼。”
见陛下未出声,他又小心添了一句:“听说姜氏不仅未归还聘礼,还对夫人百般羞辱。”
“呵——”萧云冶咬牙冷笑,眼中寒光乍现,“姜氏偷梁换柱,欺瞒于朕,朕尚未追究,他们竟敢欺凌朕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朕的人?小安子与一旁低头的侍卫们闻言,嘴角齐齐一抽。燕王妃与燕王尚未和离,怎就成了陛下的人?这话未免太过了些。
“小安子,传朕旨意:姜氏以假乱真,欺君罔上,贬为庶人,没收全部家产,全族老幼,无论男女,尽数逐出京畿,永不得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