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郑清璿没想到的是,在瀛洲训练“赫利俄斯”学生们的托洛茨基寄来了一封祝福信。在李婉清将那身婚服叠好在衣柜离开自己的房间后郑清璿才有时间打开这封祝福信。
郑清璿展开那封信,托洛茨基那独特的字迹映入眼帘。信中除了例行的祝福外,还夹杂着几句意味深长的话:\"我亲爱的朋友,你正站在人生的转折点上。记住,革命者的婚姻从来都不属于个人。\"
在郑清璿的记忆中,托洛茨基本人是一个非常讨厌独裁的革命者,在1902年逃亡到伦敦被伊里奇寄予众望后,他就因为伊里奇的思想与他认为的党内民族不同而与伊里奇分道扬镳。现在的他或许和曾经的他不同了吧?
这么想着郑清璿继续在煤气灯下看着这封明显带着俄文迹象的汉字。
托洛茨基的信中还提到了一些让郑清璿颇为在意的内容:\"在瀛洲的学生们都很想念你,特别是那个叫山本一郎的小子,整天念叨着要向你请教'革命理论'。说实话,我有时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想学习革命理论,还是单纯地想见你。\"
这句话让郑清璿再度回想起在瀛洲的那一年,和那群瀛人学生和明人学生们争论的日子,当然也包括后来自己将部分权力转让给“赫利俄斯”的日子。那群学生说不上讨厌自己,但是他们对于民族的看法却各不相同,最终他们都统一了为了一个意见:神州只能有一个国家做主,而那个国家只能是大明而不是满清。
当然信的最后还有托洛茨基对郑清璿的要求:“我不希望我理想中的国家是由你一个人做主,国家需要更多的言论,无论那些人是资本主义者还是和我一样的共产主义者,民众需要更多可以发声的渠道。”
在信的最后是托洛茨基的本名:列夫·达维多维奇。
郑清璿将信件放在桌面上,原本因婚姻而激动的心此刻冷静了下来,诚然这场婚姻给他带来的不只是对未来生活的幻想,还有能够统合明帝国右派的政治力量,但托洛茨基的话就像是在这个时候给这辆逐渐疯狂的列车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他想起了自己的初衷。是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享受权力,而是为了改变历史的进程。但在不知不觉中,他是否已经开始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权力比任何东西都要诱人,舍弃它的勇气要远远大于接受它的勇气。
这么想着郑清璿拿出了纸笔开始给托洛茨基回信。
【...亲爱的列夫·达维多维奇,你的祝福和忠告都让我深感珍惜。你说得对,革命者的婚姻从不属于个人。但我想告诉你,我的婚姻也不会成为束缚我理想的枷锁。
关于你提到的言论自由,我完全赞同。一个真正强大的国家,应该能够包容不同的声音,民众也需要不同的渠道来表达自己的所求,但如今作为这个帝国的独裁者,我想战争距离我们已经非常接近,我们不能够允许权力分散,或许就是因为一点点的权力不在我们的手中,战争就会失败。这是我不能接受的,我想你能够谅解我。】
郑清璿写到这里,停顿了片刻。他知道,托洛茨基会理解他的处境,但也会对他的决定感到失望。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写道:
【但我向你保证,这只是暂时的措施。一旦战争结束,我会立即着手建立一个更加开放、民主的政体。我们将建立一个真正的人民共和国,无论是国家的哪里每一个公民都有发声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