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管不住心(1 / 2)

丞相大人管不住心

东富西贵,南贫北贱。这是京都当下地理分布的描述。

丞相府就坐落在城西,坐马车往外行至三条街过去,才缓缓步入闹市。

下了马车,黎煦之看着霍予晚东张西望的模样,心内微叹。

嘱咐随从就跟在后面不近不远的地方,她随着霍予晚往闹市之中而去。

身上的披风围的紧紧的,霍予晚听着街道两侧的各种吆喝声,精神有些不自觉紧绷,耳畔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她这脑袋真是一点闹腾劲儿都受不住。

黎煦之留意到她的面色,眉心下意识轻蹙,心中也泛起担忧。

“回去吧,这种地方过于嘈杂。”

她的精神疲弱,常人浑不在意的动静落在她耳中就是加深头疾的催命符。

牵着她往外走,黎煦之看向跟在一旁的流祺。

“今日可曾用过药?”

“用过的。”

流祺点头回应,在她眼里,丞相比亡故的君后对她们陛下都要好。

不是,也不能这么说,君后生前对她们陛下也从不关心,眼里只有仁王殿下。

只有各位殿下因为争权夺位被发配离京后,先皇才想起她们十二殿下,疼爱了没几天也就撒手人寰了。

自那之后,她们陛下身边只有丞相大人陪伴至今。

只是,前些日子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有些紧张。

伴君如伴虎,哪怕丞相大人也不能幸免于此。

“那就是药不管用了。为何喝了药精神还一日比一日要差?”

“这个……”

流祺闻言有些犹豫,她下意识看向走在前面的霍予晚。

“还是管用的。”

霍予晚侧眸望着黎煦之紧绷的下颌,轻声解释。

“否则也不能支撑我上完早朝。”

她喝了两剂药。

往日睡到日上三竿,再服一剂药,只能支撑她看几本奏折,看不了一会儿就要头疼眼睛疼,然后奏折就被扔到地上,一个人在殿内发火,越发火头越疼,越疼火气就越大。

直到折腾累了,再一觉继续睡到第二日的日上三竿。

循环往复。

她每日清醒不了几个时辰。

唯一清醒的时候还在发火,也难怪众臣不对她这个皇帝抱有一丝希望。

现在每天喝两剂药,勉强能忍着头疼早早起床赶上早朝。

她握紧了些被黎煦之牵着的手,声音温润。

“我现在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吗?”

掌心被攥的很紧,黎煦之的心跳有些失衡。

她其实尽量让自己忽视两人之间的这些亲近,因为在旁人看来这只是很平常的接触,就像流祺,根本不会感觉到有任何异样。陛下年幼时还靠在丞相怀里睡觉,现在牵个手根本不足为道。

想多的,在意的,只有她一个人。

望着霍予晚平淡含笑的面容,黎煦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只低低应了一声。

“……嗯。”

其实她想说,如果实在难受,不必勉强自己起那么早,政务她会尽心代为处理。

可她是丞相,霍予晚是皇帝。

丞相劝皇帝不要上早朝,是何居心呢?

又走到街口停马车的地方,霍予晚实在是不想就这么回去。

但是脑袋也是真的疼,她叹着气上了马车。

黎煦之跟在她身后,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望着霍予晚百无聊赖的模样,想了想,她微微掀开帘子,唤了跟在后面的侍从过来。

“把这街上卖的小吃都买一份,挑那些干净的摊贩买,还有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都买一些。”

“是。”

几名侍从小跑而去。

霍予晚歪着脑袋靠在车厢内壁上,抿着唇浅浅的笑。

帘子被放下,黎煦之重新落座在她身边,朝霍予晚看了眼,她轻声提醒。

“马车虽然走的慢,可木轮碾压于地面的摩擦不可避免,陛下靠在车厢上,想来脑袋会被震的更难受。”

“哦。”

应了声,霍予晚坐直身体。

车厢内透不进多少风,她便又把披风解开,指尖轻移,两根带子就松懈,轻轻薄薄的披风顺着肩膀垂落,被霍予晚捡起随手塞在两人位置中间的那点空隙上。

黎煦之垂眸看了眼,又落在她只着一身薄纱的衣襟上。

没有披风遮挡,脖颈下的一点肌肤就显露出来。

发丝落在脑后,散在肩头,与脖颈的白交相辉映,更衬得那点肌肤引人留恋。

手臂支在膝盖上,白嫩掌心懒懒散散的支撑着下颌,薄纱顺着肌肤滑落,玉白手臂就映入眼帘。

黎煦之收回视线,把被她随意塞到那儿的披风拿起,抖落舒展又从容叠好,之后便安安稳稳的放在膝盖上,不动分毫。

她照顾霍予晚、或者说是帮她收拾烂摊子的习惯已经深入脑海,改也改不掉。

两人都不发一言,霍予晚侧了侧脑袋,并没有对她的这番动作感到任何不适或吃惊,也是理所应当。

她支着下颌打了个哈欠,眼尾带出点生理性的泪珠。

马车走的慢,夏日闷热的风稍稍吹动侧边的车帘。

霍予晚已经枕在了黎煦之的膝盖上,就隔着那块儿被叠好的披风。

她的脸侧朝外,黎煦之看不到她是睡了还是如何,只是担心若真就这样睡了难免会感染风寒,夏日更要多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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