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七·狗东西
夜深了,宋祈年这个狼狈样也不方便出去，最后是许柚用手给解决的。
浴室里，雾气氤氲,开着空调也吹不凉浴室的燥热和潮湿。
沸腾的因子跳跃不断。
宋祈年一手撑着墙，另一只手握住许柚的手腕,把人整个圈在自己的怀里，面对面,也方便动作。
刚开始许柚还有些激动,耳根红红，心跳砰砰。现在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提线木偶,尤其像那种工厂里的流水线工人，手上时快时慢地动一下,她手早就酸了，没力气，都是宋祈年拖住她的手腕自己弄。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许柚耳边只有宋祈年滚烫的呼吸声。
许柚面无表情,“好了吗？”
宋祈年：“快了。”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
许柚撇着嘴,眼泪汪汪，“好了吗？”
宋祈年：“快了。”
又是一阵勤勤恳恳的劳动。
“我手要断了，”许柚可怜兮兮，“你怎么还没好。”
“……快了。”
“你这句话已经说了不下三遍了！”许柚委屈地抗议。
再这样，她明天真的没法儿拿枪了。
明天他们约好要去一趟射击俱乐部玩儿的。
宋祈年忽然一把抱住她，吻上去，来势汹汹,略显粗鲁，握着她手腕的力度也加重加快,直到许柚被累的困在他身上，“宋祈年，我下次不帮你了。”
“怎么了？”
“你欺负人。”
“我的错。”
“就是你的错。”
“嗯，我的错，辛苦了，许同学。”
许柚听他冠冕堂皇，羞恼地锤了一下，“混蛋吧你。”
-
京北市的夏天，气温适宜，阳光明媚。
宋祈年开车带着许柚去了射击俱乐部，一年下来，许柚有些手生，打了好几次都没中靶。
不过她没那么容易认输，执着地练习。
宋祈年认真起来还是有些严厉的，“左肩，挺起来。”
许柚挺直腰背，转而听见宋祈年说“双脚岔开一点”，她听话地照做，最后肩颈往前伸了一点，眯眼，瞄准靶心，“砰”的一声开枪。
这次好了一点，八点五环。
练了会儿，许柚有些累，取掉护目镜和护腕，“我去趟洗手间。”
“例假来了吗？”
“还没，我最近刚回国有点不适应环境，推迟了。”
宋祈年也是正巧想起来，他说，“家里好像没生理期用品了，待会儿回去买点？”
“好。”
许柚出去后，训练室只剩下宋祈年一个人，他在微信上回了助理的消息后把手机揣回兜里，转头看见沙发上许柚歪倒的小包，还有摇摇欲坠的手机，他摇头笑了笑，傻子，越来越粗心了。
他摆正小包，把手机捞回沙发时，手机忽然叮咚一声，下一秒，几条消息蹦了出来。
“许柚，我爱慕你。”
“你的美丽，令我着迷。你的优秀，令我难忘……”
由于消息太长，屏幕上只能看到寥寥数语。
宋祈年眉梢扬了扬，点进那个一条魔法扫帚的头像，聊天记录弹了出来。
Jack：许柚，我爱慕你。
Jack：你的美丽，令我着迷。你的优秀，令我难忘。你上课时坐在我的前面，离着半米距离，我闻着你的发香味，心里很激动。很高兴在学校里认识你，虽然我已经跟你表白了十次，这是第十一次，你拒绝也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来自爱慕你的Jack.
宋祈年冷淡地看着屏幕上的一长串蹩脚中文，对方是个外国佬，为了让自己的告白更有诚意，就用中文发消息。
他冷着脸，把手机扔回沙发，“狗屁不通。”
许柚回来的时候，宋祈年跟尊佛似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垂着，脸上写满了不爽。
“怎么了？”她问。
宋祈年：“你挺抢手啊。”
许柚“啊”一声，坐下去，“什么？”
宋祈年用手重重地戳了下屏幕上的消息，泄愤似的，然后把手机丢回许柚怀里，“第十一次呢，你同学发来的，他说，要追你。”
最后几个字咬牙切齿的。
许柚愣了一下，她竟然忘了这茬，这下好了。
难哄了。
宋祈年抱臂倒在沙发上，不情不愿的，“你打算怎么办。”
“我马上跟他说清楚，我保证！”她抱着他的手臂，晃了晃，“你别吃醋了。”
“我没吃。”他冷着脸。
许柚偷笑，凑过去，亲了好几下他的嘴角，“我知道，宋先生一向宰相肚里能撑船，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吃醋呢，是吧？宋大方？”
宋祈年笑出了声，“就你会说，许能哄。”
-
许柚第一次去京北附属中学。
是宋祈年读初中的地方，如果当年他没转学，将会直升到高中部。
“李睿就是在那儿看错名字的。”
宋祈年指着操场的主席台，红旗飘扬，红得浓烈。
仲夏时节，草长莺飞，金灿灿的阳光跟绿茵交相辉映，暑假没有学生，只有一些在修剪草坪的工人。
许柚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主席台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但她却好像隔着斑驳的阳光，看到很多年以前，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校服，食指顶着篮球，五官青涩也遮不住帅气。他成绩好，回回考第一，有时候分数不达标了自己生闷气，过了会儿又笑地云淡风轻，觉得宋祈年就是最厉害的，端着篮球跑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