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无瑕剑与仙魔大战(一)
鸿蒙初辟,神、修真、世俗,三界分立。
其中,神界多存于世俗异闻及修士憧憬,传言已凌驾法则,跨越生死,然虚缈,始终无迹可寻。
余下修真、世俗二界,在经历了干戈动荡、群居合一后,最终践以融并传承,共存数千年。
数千年来,世俗界以帝王为首,据国而分,依规立世。国与国间相互制衡,虽外斗不止,但亦没断了利益往来。
而修真界,初时能人异士散居,为夺天材地宝,为名誉头衔,纷斗四起。
直到一群同志之士集聚,他们共论道法,又从中荐举出领事人,并划分地界为据点,尔后对外称之“门派”。
一派起,万派横生。
自此,大小门派便像是雨后新笋,不断蹿起。
但即便有了门派之别,修士间也并未止戈,反而因此转变为门派间的吞并。
长此以往,上千年的争斗之果,便是筛滤出了玄天宗、逍遥阁、灵剑派、火冥谷、合欢门、朝佛寺及星霞堂这七大强盛门派。
以这七支为首,同道修士统自居为“仙门”。
仙门之道,意在追求法则,恪守本心,重在灭私欲,固义理。
但既然有法则至上的,自然也会有无视法则、随心所欲之人,此类修士追求自在,举止乖张恣意,毫无拘束,任欲念膨胀。他们亦背靠门派而居,仙门中人便称其为“魔派”。
魔派中实力强劲的门派原是以栖妖府和诡夜庄为首,立派悠久,为仙门所忌惮。可近年来,另有一支名为“万魔宫”的异军突起,短短十数载,便居至魔派之巅,即便是栖妖府和诡夜庄也轻易不敢招惹,已然成仙门眼中的最大祸患。
“你可知,据闻万魔宫里有四位护法,三男一女,一个炼丹奇才,两个天灵根和一个变异灵根,皆天资异禀,修为更是高深莫测,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连手下都是个顶个的高人,难怪那位魔尊能在这么短时日将门派扩大至此。”言以凡摇摇头啧叹。
一面感慨,他一面挥剑斩断拦路的荆棘丛,末了,拿手肘子推了下身侧青年,挤眉弄眼问:“女护法好看吗?”
“应该……”
一个没注意,险些顺着话说下去,司徒枫后知后觉,白他一眼,“这关你什么事?”
言以凡嘿嘿一乐。
“问问而已,别当真。”
不似他那般轻松,嫉恶如仇的司徒枫说起这事难免露出忧色,“我听说万魔宫都以强为尊,连护法都是高人的话,那魔头恐怕已入了道合境。万魔宫势力庞大,恐怕日后会对仙门不利。”
“是吗?我倒觉得现在挺好。”收剑回鞘,言以凡弯腰掸去衣摆上的草屑,“自从有了万魔宫,再无人轻易说什么要剿灭魔派,可清静不少。”
“你怎么总帮着魔派说话?各掌门说的对,魔派本就不该存在,肖旭那个魔头更该死、嘶……”
正说得忿忿,司徒枫忽而被飞来的异物狠狠砸了下,声一噎,捂住额头,皱眉垂眼望,恰见一个果核骨碌滚进了草丛里。
言以凡也望见,愣了愣,擡头,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棵大树枝头。
仅有手腕粗的枝干上,正仰躺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紫衣少年,少年单臂作枕,另只手闲闲颠着一颗红彤彤灵果。
“你是何人?”
少年一把接住灵果,笑望来。
“万魔宫魔尊,肖旭。”
话音落,二人尚未反应,少年便已在一息间闪身到了他们跟前。
司徒枫回过神,大惊,飞快撚诀,一道白光凌空聚作锋芒刺向少年。
这已是他最为得意的术法了,可不料,对方丝毫没放在眼里,并起两指随意挥了下,白光霎时就被击散。
星屑盈漫,又重聚成一根长刺,转头逼回。
眼见长刺袭近司徒枫,一把利剑骤然出鞘,裹着温润剑气挥来,斩断了长刺。
言以凡以身作盾挡在前。
“剑修啊。”肖旭挑眉,扬起一脸明灿的笑,“你可比身后那个强多了。”
“你是肖旭?魔尊怎会出现在这?”
少年无辜耸肩,“你们都能来,本尊为何不能来?”
言以凡怔住一息,倏尔恍然。
“你也是来找藏山仙人的?”
“仙人怎会见你个魔头!”司徒枫冷然怒视,拍了拍言以凡的肩,示意二人联手。
可后者却是摇头。
事实上,别说他二人联手,就是逍遥阁和玄天宗一起上,也未必能将面前人制服。
见那两个仙门弟子挤眉弄眼起来,肖旭轻咳了咳。
“那可未必,他若不见本尊,兴许也没命见你们两个了。”
言、司徒:“……”
真是狂妄啊!
“既然顺路,可要结伴?”少年抱臂笑呵呵问。
司徒枫这边才要驳下,却不想另一道轻快嗓音竟抢在了他前头。
“行啊。”
肖旭咧嘴一笑,看了眼手里的灵果,慷慨扔进言以凡怀里,“你这道士还算机灵,赏你的,万魔宫的灵果一般人可吃不到。”
说罢,负手率先走在前,少年一头青丝被紫色金纹绸带高高束起,随着林间小风摇摆轻扬,透着一股欢快恣意劲儿。
言以凡收回视线,仍难以忽视司徒枫投来的审视目光,只好腆着笑别过脸解释:“听说此山鲜少有人涉足,凶险重重,多个人也多个照应嘛。而且他厉害,让他打前锋,还不收钱,划算。灵果,吃吗?”
“不吃!”
这话虽听得像狡辩,但很快,便证实言以凡说得当真丝毫不假。
上山这一路,妖鬼凶兽竟是异常多,其中许多道行高深,他们难以应付,幸而有肖旭毫无抱怨还乐悠悠打头阵,往往都是一诀间将其消灭殆尽。
硬要说不安之处,那便是司徒枫需得一路提心吊胆,比起半途窜出的妖兽,他更怕前面这个魔头突然变脸,转过来一把将他二人给捏死。
而且魔头的笑话非但不好笑,还甚是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