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以凡温温一笑,“确实都是乖巧心善的好孩子,想必你也不忍心见死不救。”
“真是变着法催,所以刚才那番话,也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这么多年你也没变,一肚子阴谋诡计。”
骂归骂,肖旭却也不耽误事,探过叶离沐处境后,两指拢出紫光,轻触上少年眉心的红印记。
果然,不似言以凡和红蔷渡灵力时被排斥,肖旭的灵力尽数纳入了少年体内。
好半晌,他收回手。
“行了。”
“这么快?”红蔷即刻走上前,伸手试了试,两眼绽开喜色,“束缚已解,而且戈沐的息境也被修复了。”
言以凡暗松一口气,遂地朝肖旭感激地鞠下身子。
“多谢。”
楚熠、纪辰亦赶忙跟着施礼。
就连红蔷,也没忘了道声谢。
“他已无性命之忧,至于何时能恢复好,就看你们如何照顾人了。”肖旭轻描淡写,目光落向言以凡,“借一步说话。”
待二人先后走出屋子时,守在外头不敢轻举妄动的三个少年人一见来者竟是肖旭,登时变得越发警惕。
言以凡笑摆手,“他是来救人的,离沐已无大碍,你们进去看看吧。”
那三人顾视了眼,立马高兴地往屋子里奔。
见此幕,肖旭颇感震惊,“你那个大弟子分明是个寡言少语还冷冰冰的人,竟也能结交上这么多好友?”
“皆是少年人,性子各有不同,相处起来反而更有趣。”说及此,言以凡不由感怀,“想当初我与司徒枫、还有你,不也是如此吗?”
“少来,谁跟你们是好友?”
言以凡轻笑,既不辩驳,也不生气,只问道:“你要说的是何事?”
“婚事。”肖旭步子一顿,转身,神色是难得的认真,说话也极为直白。
“我女儿和你徒弟的婚事。”
言以凡怔片晌,似有些惊讶。
“我以为你会反对。”
“换在以前,确实没这么好答应,不过那是我以为还能护她长久,不必急着托付人。如今不同,你当明白的。”
看着男子愈发苍白的面容,言以凡沉默良久。
他确实明白,正因为明白,明知肖旭能救,这三个月里他也未主动去寻,而是等着肖旭自己来。
“他二人的婚事,不是我们能说定,况且我那徒儿恐怕做梦都在盼此事,决定权是在你女儿手里才对。你真正要说的,并非这个。”
“还是你懂我啊。”肖旭感慨一笑,“我是要说,若成婚事,逍遥阁的聘礼,需算上万生灵境。”
觊觎逍遥阁至宝,本该惊讶又愤懑的言以凡却像是早有预料,温声笑道:“万魔宫的面子倒也没这么大吧?”
“放心,这只是我的提议,你们答应不答应,并不会对婚事有何影响。只不过,你应当明白的,总会有人来向你拿。”
“你是说……白夏?”
肖旭笑而不语,转身,摆摆手。
“老朋友,保重。”
就像来时,男子离开,也恍若是一阵匆匆而过的劲风,转眼便从视野里消失。言以凡仰起头,望着旧人离去的方向,眼底浮起一抹怅然与悲凄。
万魔宫,魔宫入口。
“仙门中人竟也敢擅闯万魔宫,想死吗?还不赶快滚!”魔兵架起长枪,不耐烦驱逐来人。
言攸宁却始终不退让,“我要见你们魔尊!”
“魔尊是谁都能见的?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魔兵失了耐性,持举长枪袭来,不料一道紫白色雷电却在此时咔嚓劈下,将他们又击退。
冯铭落了地,挡在言攸宁身前。
恰又一支正巡逻的魔兵瞧见这幕,立即赶来帮忙,将二人团团围住,眼看两方就要大打出手。
“慢着!”
一道清润嗓音将他们喝住。
白夏快步走出,摆摆手,将魔兵避退,旋而看着那二人。
“你们来做甚?”
“……”冯铭沉默着,撑大双目将来人仔细打量几番,越发疑惑,“我们找魔尊……你是何人?”
白夏一愣,猛然才记起,自己已恢复真容,冯铭认不得他也是寻常。
“大师兄,都提醒你多少遍了,看人不能只看皮囊。”他一脸似笑非笑地打趣,“竟还是不改。”
“你……你是三师……不是,唐墨?”
冯铭更是瞪大了眼,浑然没法将眼前这张俊朗无比的脸和记忆中的师弟重合,以至好半晌才回过神。
他还欲再多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少女扯了扯衣袖,于是又立马想起正事。
“少主。”
冯铭端起正色,抱拳行了一礼,“我们是为魔尊而来,烦请帮忙通禀。”
目光在二人间转一圈,白夏声音淡淡,“若是为叶离沐,大可不必,我父尊已然去救他了。”
说完不待二人再多问,便顾自转身离开。
言攸宁本还要喊住人,识灵镜却响起,打开来看,竟是楚熠传来的一道好消息。
定了几息,少女眉眼间的焦色终于褪去,她高兴地抱住面前少年,像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喜极而泣道:“太好了!冯师兄……太好了,大师兄没事。”
少女却未能及时觉察,臂弯下的男子早已浑身僵住,别扭傻站着,好似一根木头。
虽没有异常敏锐的五觉,可白夏还是听到言攸宁的话,登时面色惨白,拼了命地往回冲。
待赶至圣殿前时,竟正好撞见他的父尊正抱着他的母亲走出,随后踏上紫烟兽离去。
白夏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只温热的手便将他牵住,拽着他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