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听了这最后的一句时若有所思了起来。
白昔尘浅浅一笑问道:“墨砚你往日总是嫌弃丹霞不够稳重,总是莽莽撞撞脾气又爆,可你为何偏对她动了心思?”
被问及此墨砚抚额想了半天这才轻叹了声:“大抵这就是缘分吧。”
“是呢,缘分。”白昔尘点点头,那个时候阿爹已有了让她出嫁的心思,她也想能有自己的家能有与自己相伴的人,偏因为那样的梦她不想再沾上男人,也不想对那些一般黑乌鸦费心思,而那个时候也恰好有个让她有些动心的人,可不就是那最叫人难以捉摸的缘分。
恰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动静。
白昔尘听到声响眼中的笑更盛了些,墨砚起身去开门就看到程宵已经站在了门前。
两人打了个照面,墨砚将人让进了屋子,略说了几句就很是识趣地走了。
程宵等人走了这才快步走到白昔尘的身边,她也不往别的椅子上坐,就挨着人挤在她的身边,手已经摸到了腰上。
“你这是做什么。”白昔尘作势推了人一把,手上却没用什么力。
程宵嘿嘿的笑,没有人的时候她胆子能够包天,先往自家媳妇脸上亲一口这才说道:“我忙了这一整天,就想回来抱抱你。”她边说边把下巴放到了白昔尘的肩上:“哎,这样我就觉得什么累都没有了。”
白昔尘侧头看了看人,略调了一下姿势让她抱得舒服些:“怎么就累成这样了。”言语里不自觉就带上了心疼。
“我今儿又带人试了一次水,还有一些小地方人调整,内舱也要再添一些东西。”程宵说到船她的眼一下就亮了起来:“说来木头的手艺真是不错,我先前同她提的那些东西,都已经做出来了效果还很不错呢。青竹也叫人带回了最新的地图,海岸线都已经差不多画出来了,蒸馏器还需要再改进改进,明年真要出海的话还有许多事要先准备起来呢。”
出海的事打从两人在一起就开始计划了,由水上运输开始慢慢的试验,船一艘造得比一艘大,一艘比一艘精良,青竹带着人探寻海岸线,白昔尘负责赚钱以供资金,程宵则一门心思放在了造船上,这前前后后已有几年,而事情越是临近所要注意的事情也就越多。
白昔尘能从她的话语里听出兴奋,这人嘴上说着累心里却比谁都高兴,她细想这些年何尝不是与这人一样,打从和父亲挑明离开了家后,刚开始时也不是一路顺风顺水的,她不是不晓得女子若想自立门户有多么的难,可事实却比她想象中人更难,特别要走水路船家不喜女子上船,就算她自立了船队可仍旧不免遇上那些见不得女子上船,受不得女人来管的男子,而男子天生在力量上远胜女人,她身边有本事的女人多可水运还是要靠男人来的,一点点的经营一点点的扩张,到后来有了成效这才能轻松些许,夜取说她自找累受,可她说活得自在,时到如今越发的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伸手摸摸边上人的眼眉,那人顺势享受的闭上了眼,‘我要让你过上你想过的日子,让你活得自在快乐。’当初的话言由在耳,谁说只有男人才会千金一诺的,这人所做的一切何尝不是在一点点的兑现着自己的话。
“哎,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呀。”程宵被摸得舒服忍不住感慨。
白昔尘侧过头朝着这人的额上轻轻一吻。
程宵向来是个受不得撩的,叫她这么一亲环在腰上的手也就不安分了起来。
一年后,一望无边的大海里一艘巨大的多桅帆船正慢慢前行。
甲板上年少的小木匠坐在不起眼的地方拿着小刀正雕刻着。
木雕还没做完可已经看得出样子,那是两个女子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站着的那个半弯着腰手里端着茶,脸上带着不太正经的笑似是在说什么,而坐着的那个人拿着团扇半掩着脸,另一只手却掐在了那站着的人的腰眼上。
用力吹了一口气,将上头的木屑去掉,苏长卿看着那个小像,想大掌事当时说的那个海螺姑娘的故事,她想将来一定要尝尝海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味道。
“看,快看,看那里,那海里头有条大鱼。”负责了望的水手在看到海上的奇景后高声大叫。
听到声音苏长卿忙站起来跟着往那边看,海面上突起了一个小山似的包包,那包包顶上还会喷水,随后又隐了下去在最后有一条巨大的鱼尾巴露了出来拍打了海面后也跟着隐去,水因为这一下的拍打引起了浪花,船身虽然巨大仍旧被波及得一晃。
“昔尘,看到了没那个就是鲸鱼,我给你说过的海里头最大的鱼,就是我想带你看的鲸鱼。”
突如其来的发现让所有人都兴奋地大叫。
苏长卿看着那个边笑边说如同孩子一样的大掌事,还有站在她身边少有的露出惊讶表情的大娘子,明明甲板上那样多的人,可今儿的阳光仿佛就只打了在她们俩个的身上,让人觉得耀眼好看,她心思微微一动,她想下回把这个画面也雕下来,大娘子和大掌事那样的照顾自己,等做成了送给她们,她们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