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视避心(1 / 2)

躲视避心

“所以,此番宫宴恐生事变,我们务必做好完全准备,确保万无一失,不可错过次等良机。”

沈鸿薛端起桌上的清茶润口,黄林两家同李毓的牵扯太多,一口气说到底早就口干舌燥得不行。祝焰放下盘着的腿,看着他手臂大腿被内里缠绕的绷带撑出明显的皱褶痕迹,心烦气躁的转过脸去。

那夜他趁着那点微不足道的药性发了个心知肚明虚假的疯,却不曾想用力又有些过猛,牵扯出些没必要的推拉来,弄得好不容易缓和些的氛围又尴尬起来。他不明白为何沈鸿薛不躲开自己的动作,他鲜少有失神的时候,更遑论这样被压迫着的时刻,所以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这缘故里出自真心占比几成。祝焰揣着个忐忑的心装睡混过大半夜,只等着天明想同他问个清楚,却不想被残存的药性催动起困意,等到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外面的早市叫卖都渐渐退散,他绕过屏风,收拾整齐的床榻上哪里还有沈鸿薛的影子。

“林玄商近日召新入阁众人前去切磋试炼,早晚不必等我,自便即可。”

切磋试炼他的确不必在场,但来人间这样久,沈鸿薛从未这样推却过他在身边。昨晚的记忆如同蒙上一层纱,影影绰绰之间让他只记得沈鸿薛沉静清明的眼神。人总有些脑子不甚清醒的时候,原先是自己,至后是他。祝焰看着桌上压在茶杯下的纸条,看着上面被自己一手调教出的字迹,虽然仍旧算不上精进,但比起最初已经算得上工整。

他给他正视自己的空间,没再往任何地方多想一寸。

沈鸿薛成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祝焰也并没有闲着。或许是为着就在跟前的宫宴,他往地宫跑得勤快,却再也没见过带着的人进入。他也曾去见过两次合欢,脚踝上的药材清苦味同身上其他地方越发多起来的脂粉味道冲在一起,让祝焰头晕了好一阵儿。

“近日都没再焚过香,但他们要我们往身上敷了比从前更多的香粉,我闻着比从前的气味更大,像是……更腻了些。”

敷粉的盒子摆在床边的妆台上,祝焰寻了半天也没能找见个可用的东西来带些出去,索性将合欢发间那朵符咒化作的绢花扯下片瓣来刮了些放在其上。他凑近鼻前嗅了嗅,的确如她所说,味道变得越发甜腻起来,却又说不出其他更为明显的变化。祝焰拂袖离去,到门口时又想起些什么来,幽蓝色灵力从指间流淌出细细的一缕,攀附上重重落锁的大门,顺着中间紧紧闭合的缝隙一路往最深处探去。

门上的符咒一如既往,他勾勾手指,那缕放出的力量顺着他指的方向拐弯,顺着大门又从前至后由里到外逛上一圈。墙上的符咒多上一层陌生的气息,总让他觉得有些熟悉。手中香粉易散,祝焰在心头存了个疑,旋即拂袖离去。

他推开厢房大门,还没拐入内室便闻见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气。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往里慢慢走去,指尖覆在腰侧的剑柄之上,却在瞧见那张熟悉的侧脸时忘记了动弹,就这样愣在原地。

“带着伤上阵,也能被叫做良机?”

沈鸿薛将外衣的领口重新解开,紧绷的感觉终于有所缓解。阁中试炼照理来说几乎无人能近他的身,但他肩头伤口初愈,林玄商着意栽培他,原本一对一的比试莫名成了接力赛,若是有着原先的身躯支撑几个来回也不成问题,但沈鸿薛如今大不如前,在第三个下场后终于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不想就在这里耗干净全部的体力,宫宴就在两日后,他必须保存好足够的力气。

偷懒耍滑这样的事他做得不多,沈鸿薛难免有些警惕起来,趁着林玄商低头喝茶的瞬间迎着他劈上来的刀刃往上一擦,鲜红的血破开皮肤喷洒而出,弄脏他的脸颊。林玄商见状擡头,他放下茶杯,在他重新甩出长鞭前不急不缓的擡了手,叫停了这场赛事。

他躲了祝焰这些时日,却没想到再撞见偏偏是这样一个尴尬的场面。彼时他见屋中没人便取了药箱来简单处理过伤口,脱去一半的外袍挂在腰间,他衔着纱布另一手一同发力收紧,刚琢磨着如何打个简单的结来固定,祝焰不知何时从门外闪身进来在他身前蹲下,没管他有些惊讶的表情,从他嘴里夺出布条来,然后在手臂上轻轻的落了个疙瘩。

屋子里又没点灯,沈鸿薛喜欢黑暗,此刻更多了些前所未有的庆幸。

还好没点灯,不然他简直不知道该摆个什么脸来面对他。

那夜的迎合如今想来也十足十的让他面红耳赤。沈鸿薛写下那张纸条的初衷其实同祝焰猜测的大差不差,但多出些别的心思。

是逃避,也是回应。他把时间都留给自己,想在看不见他的时间里想清楚该如何面对自己动心的事实。

对李毓的感情里五分恩情两分衷心,剩下的三分则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曾为着这三分而自厌,沈鸿薛不是傻子,他能察觉到自己偶尔显露出关心之后李毓的远离与厌恶,所以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些情感都只能一味的惹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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