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归一(1 / 2)

碎裂归一

合欢见那人不动,这才从方才的呆滞中反应过来。她放下手中浇水的小瓢,正要上前来迎他,却又发现手上沾了泥,有些无所适从的举着双手在身前,一时间进退两难。

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林玄商看着面前同自己想得相差无几的姑娘,最终还是迈入了偏院的大门。

他来这儿没有缘由,坐得也并不坦荡,只是看着原本玩得开心的人被自己突然出现打断了兴致,洗手送茶的动作有些不成章法,刚要顺势落座又想起他的存在,一下子又从座椅之上弹开起来,局促的站在一边。

“尚书,您用茶。”

茶水哪里都有,林玄商本就不爱喝这样苦兮兮的东西,他略带嫌弃的看一眼面前小小的茶盏,挪回目光时却恰好瞥见身侧人躲藏在袖口之下纠结在一起的手指,指尖泛着不正常的红。

面前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他心头无语,扫视过一圈屋子却没见那个被她买回来,当做姐妹一样宝贝的小侍女。这满院子的侍从,没了那一个还剩下这样多可供使唤,她却偏偏要自己笨手笨脚去端那杯烧得滚烫的茶水。

许许多多的瞬间都在反复提醒他合欢同林浣盈的不同,就好像长姐从不会屈尊降贵去做这些粗鄙的活,她的手可以抚琴,可以题字,甚至可以挽一挽缰绳,但绝不会去做寻常下人做的事半分。

“您....是这茶斟得不好?我再重新给您.....”

“用不着。”

林玄商冷声打断她的话。他站起身来,一把将微微弯着腰企图去够茶杯的人拉直了身。合欢挡在他身前,林玄商没了落眼的地方,只好仗着身量的优势又瞧了几眼她头发上那朵做得栩栩如生的花。

“别把一个下人当成宝贝,这世上没有花了钱还要忍让包容的道理。”

他转身离开得决绝,直到门口的两个小侍女也随着他离开一同合上正厅的门,合欢扶着身后的椅子缓缓落座,她捂着心口的位置,终于放心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外头的侍女按了她的要求一盏盏灭了庭院中的灯,她褪去外袍,换上件厚实的披风,手中捧着那盏小小的油灯坐在廊下,直勾勾的望着音钏同沈鸿薛一道离开的那面墙,盼着人能在下次打更前回来。

“神.....”

沈鸿薛朝着身边人微微转头,在看清他眼神后,音钏默默将称呼别扭的改过,细声细气的唤了声“沈公子”。

“左少爷的院子在东边,你怎么往正厅去了呀?”

左府里人丁寥落,不只是因为府上独子薨逝,更是为着左相一病不起多日,左家式微的缘故。其实沈鸿薛早该觉察到,那夜自己方醒闯入左府来,偌大一场“喜”事,一整个正厅却无一人值守,甚至连巡夜的侍女侍卫也不见踪影。他顺着那夜的记忆带着人大摇大摆走进原先摆着棺材的地方,厅里格局没变,那个大红的“囍”字甚至都还没撕得干净,褪了一大半颜色剩下些零碎,飘摇在那扇正中的大门上。

音钏瞧着那点红,还未习惯这神奇的“仙术”,总害怕又被人察觉,再经历一遭当时的苦。外头不过吹过阵风,带着那门略略响了两声,小姑娘便适时的打了个激灵,两步跟紧前头的人,缩在后头只管埋头走路。

“你从前在左夫人屋里头伺候,可曾跟着她一同进过书房?”

“未曾。”

庭院里一步一景原都设置得雅致,但沈鸿薛无心欣赏。他循着地上铺好的石砖一路往音钏指的方向过去,书房的大门落了锁,他伸手一摸,甚至不知何时都已落上一层灰来。

市井传闻说老丞相风烛残年已是强撑病体,沈鸿薛起初对这话的真实与否还有些质疑,如今看来倒真不假。他拍去掌心里落的灰,带着人穿过那扇锁着的大门。音钏双脚重新落地,心有余悸的睁眼看了看自己身后分毫未动的门,终于有了些自己跟着神仙办事的实感。

方才入夜时候,她正在庭院里照料那盆刚送来不久的兰花草,手中的浇下去的水方才打湿面上铺着的黑松石,屋里忽然传来合欢唤她的声音。音钏放了东西往内屋走去,方一拉开门便被立在一边的沈鸿薛吓了一大跳。

“嘘。”

她还未脱口的尖叫被他及时的捂回嘴里。音钏尴尬的垂下手来,转身躲回合欢身后,看着她放在手中的头花才明白过来他为何此刻会出现在林府之中,她们面前。

“走时太仓促,只来得及同合欢姑娘打声招呼,却没来得及细细说清。”

他冲着两人的方向微微作揖,重新站直后目光却越过面前的人,落到身后的音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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