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自己的西装被不懂收拾的某人囫囵塞进了洗衣机,等洗烘一条龙出来,它们就成了皱巴巴的抹布,无法上身了。
沈南昭驻足片刻,转身走向餐厅。
只见秦轲正眉开眼笑地摆着盘子,他乐颠颠地将酸奶橙汁摆到了餐台上,又歪头打量片刻,小心翼翼地将吐司调整了方向:“快快快!来吃早餐了,尝尝我的手艺!”
沈南昭落座后,他第一时间尝了一口,弯着眉眼道:“很不错。”他放下了酸奶杯,再次提醒道,“可以给我准备一套衣服吗?感觉今天穿那套的话,估计不方便……”
他的话说得非常委婉,但秦轲自然听得懂里面的未尽之意——昨天沈南昭的那套衣服经过这样的暴力清洗后,何止是今天都用不了,怕是以后都穿不出去。
但秦轲只是抿唇笑了起来,他猛咬了一口吐司,乖巧点头:“好的,等会儿我给你拿一套试试。”
拿一套试试?他已经备好了?
闻言,沈南昭擡眸看他,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无法掌握的失控感——这种危机感在他餐后见到秦轲从衣帽间捧出了全套的衬衫、西裤、配件时,攀升至顶峰。
他只知道秦轲在家里备了合身的同款睡衣,却不知道从正装到休闲服,他的尺码早已被那人塞了满满当当的一间衣帽间。
在秦轲拿着东西出来时,沈南昭正清洗着杯子,他假装冷静地将视线从沙发那边挪开,故意不去看那人放置衣物的动作,自顾自用纸巾擦拭着手里水渍。
谁知就和课堂上老师点名一样,他越是低头刻意不对上视线,就越容易被捕获。
等到秦轲将全套的衣物放在了沙发一侧,便起身过来,径直搂着沈南昭的腰,黏黏糊糊地开始咬耳朵:“我拿出来了,你先试试,不合适我再去定。”
他呼吸的热气喷洒在沈南昭的颈侧,像是海妖塞壬的呓语,沈南昭被悄无声息地拐.带,可离得越近,他的心跳就越乱,像是明知道有野兽正埋伏在前方,贪婪地露出了獠牙。
“等、等等。”沈南昭脚步微顿,他竭力想要调整自己紊乱的呼吸,推搡着那人的臂膀,“今天不换了。”没听到那人的回答,他甚至不敢直视秦轲,只轻声道,“今天不能再换了。”
这句话的含义太过隐晦,只听见秦轲轻笑一声,随即一股大力传来,他将沈南昭牢牢禁锢在料理台前。
秦轲扶着那人劲瘦的腰身,任由他的胳膊环上自己的脖颈。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视线像是轻柔的羽毛扫过沈南昭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了他的唇上。
那人的唇色别样红润,上面还残留着细微的痕迹,像是被葡萄酒润过一般。秦轲微微眯眼,那是他的“杰作”——他似乎满意地笑了,便俯身安抚般地用唇碰了碰。
像是舔舐猎物的伤口。
“不换衣服,亲一下总可以吧。”秦轲用指腹摩挲着他红肿的唇,终于还是退让了一步。
他安静地看着沈南昭,见着那人垂眸权衡利弊,正准备再下一剂猛药,不料身后一紧,他的后颈被按住。
沈南昭径直迎了上来,他用行动回答了方才的问题——可以。
而猎物示弱的姿态,彻底俘获了猖狂的肉食动物,节节攀升的暧昧气氛,几乎要使断电的烤箱继续升温。
却不料,下一刻,刺耳的铃声打破了闷热的寂静。
秦轲的手机就随意放在料理台上,他不耐烦地皱眉,径直环住沈南昭,随即探手过去,视线微微一扫,嘴角边的笑便冷了几度。
“喂……”秦轲将头轻靠在了那人的肩上,侧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撩着沈南昭的墨发,语气里满是被打扰的敷衍,“舅舅,有事吗?”
他的语调慵懒,带着不可言说的沙哑,石林作为万花丛中过的货色,他一听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瞬间像是吃了苍蝇一般,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哈哈小轲,忙着呢。”他打着哈哈,硬着头皮道,“是这样的,这不是难得周末吗?不知道晚上有没有空出来吃个饭呢……”他使出了杀手锏,放缓语气道:“你妈妈很想见见你了。”
秦轲扯了扯嘴角,他的耐心几乎要耗尽了,便恶作剧地咬了咬面前圆润的耳垂,但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手中一空,紧接着就听见了另一个声音响起。
“不好意思,他没空。”沈南昭强忍着耳廓处传来的战栗感觉,抽走了秦轲的手机,垂眸答道。
他似乎感受到了秦轲看过来的目光,撩起眼皮直视回去,张扬肆意,又勾了勾唇角,继续客气道:“明天也没时间,他要陪我。”
话音落下,寂静片刻,对面似乎暴怒起来,不知质问了什么,只见沈南昭丝毫没有外人的自觉,他懒散地“嗯”了一句,道:“至于我是谁,您需要知道吗?不好意思,这两天要麻烦你先冷静一下了。”
话音落下,他径直挂断了电话,顺手将这个号码拉进黑名单,笑着捏了捏秦轲的腮帮子:“乖,晾他两天,没我允许不准加回来。”
秦轲捉住他的手腕,轻轻吻着,他故意嘟囔道:“这么霸道啊。”
沈南昭被他闹得痒到受不了,他抽出了手,戳了戳那人的脸:“是啊,还有更霸道的呢。”趁着秦轲一愣,他突然发动“偷袭”,在那人颊侧落下了一个亲吻。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吗?不委屈了吧。”
这有什么委屈的,不就是听见了讨厌的狗在乱叫而已……曾经的他也许会觉得是个棘手的麻烦,但现在看来,只是不值一提的生活调剂品。
但秦轲却很会借题发挥,他轻易把准了会让沈南昭心疼的点,便抿着唇,一个劲儿将自己的脑袋往那人怀里拱着,小声嘟囔着:“没有,他们回来了。”他挎着小狗脸委屈控诉道,“之前骗了我爸还不够,他们现在想要欺负我。”
他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弄得我心情都不好了,所以你要哄哄我。”
沈南昭包容地任由他动作,他环住秦轲的脊背,轻揉着后颈,轻声道:“我不是一直在哄你吗。”见秦轲擡眸望了过来,露出一脸懵懂纯真的模样,虽然明知道这人在装大尾巴狼,但沈南昭还是没忍住地弯了眉眼,他又亲了亲那人的嘴角。
“够了吗?”
秦轲眼里满是笑意,他自然明白其中含义——沈南昭愿意跟他回星辽湾,本质就是将自己作为安慰送给了他,像是主动跳上献祭台的柔软羊羔。
可都骗回了家,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手呢?
秦轲摇头,又腻乎乎地凑了过来,一边挤一边不满哼唧:“不够不够。”
放出牢笼的野兽怎么可能轻易餍足,他还需要更多。
只见沈南昭垂眸犹豫片刻,随即再度擡头,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牵着秦轲的手主动走向沙发的方向。
他将那人一把推倒,居高临下地吩咐道:“你坐在这里,不许动。他的声音沙哑,隐隐带着紧张的干涩。
随即他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拉开了腰带,垂坠的丝绸质地睡衣霎时滑落,像是盖在珍宝上骤然揭开的红幕。
沈南昭大大方方地抖开衬衫,他穿了起来,又坐在对面的边沿将笔直的腿放入了西裤中。
黑与白相互交错,带来了极具冲击的视觉盛宴,在秦轲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当事人似乎毫无防备,他抚平了每一寸褶皱,最后大功告成,起身向那人展示自己的新衣。
昨夜秦轲像是小狗一般胡乱噬.咬,在他的胸口落下了或多或少的痕迹,现在,它们凸.显在在被绷紧的、恰好合身的衬衫之下,恰似皇帝的新衣……
沈南昭注视着秦轲,他窥见了那人眼中翻滚的情绪,只是勾着嘴角,径直走了过来。
衬衫的布料不如睡袍轻盈,他每走一步,胸口就被上下.摩.挲着,引起阵阵战栗。大腿侧边的衬衫夹的轮廓也随着步伐牵动若隐若现。
他引导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腿上,隔着轻薄垂顺的布料,能感受到里面衬衫夹的痕迹。
“其他都很合身,就是这个。”沈南昭垂着眸,“有些紧了,勒得不舒服。”
“你要帮我解开它吗?”他问道。
秦轲没有说话,他向来不爱用语言回复,而是身体力行地给出答案。
于是,在沈南昭迷迷糊糊地被抱着换了房间后,那套衬衫再度被塞进了洗衣房。
嘻嘻,写他俩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