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澹州一行,陶越一领了任务就带着几个兄弟直接扑向了澹州芙城——也就是当年温氏偶遇贺怀琛的地方——认真展开了调查。
然查了没多久,主子突然就给他们去信说了缔祥当年所见。
得知温玉燕曾被目睹在蘅城杀人,陶越不觉心生疑惑。
毕竟温父当年被贬之地是苣城,故而温氏带着自己奶娘突然出现在蘅城那里,这实在算不得正常。
陶越想了想,看罢了信,就立即拿出舆图来仔细比对了下有温玉燕足迹的几个地方。
照舆图显示,苣城在蘅城西边,而温玉燕与贺怀琛重逢所在的芙城,则位于蘅城的东北方位。
此两地距离蘅城都约莫两三日左右的路程,而要从苣城过去芙城,最近的路就是取道蘅城。
而根据这段时间在芙城的调查得知,温氏重遇贺怀琛后就一直留在芙城,直到跟贺怀琛上京才离开了那里。
如此反复推敲,陶越渐渐就得出了一个猜测——
当年苣城淹水,温氏多半是在搬离之后,通过什么渠道听说了贺怀琛正在芙城治水,之后就领着下人前往,因而途经蘅城这个地方,结果因为某些原因,逼得她在蘅城对那名男子动手。
陶越用他多年的经验仔细分析了信中有关缔祥对当年场景的描述,最终推断温氏与那名被杀害的男子多半是什么旧识。
至于两人为何会同时出现在蘅城那边,可能性倒有很多,譬如男子在结识温氏后,出于某种原因搬到了蘅城,结果在蘅城偶遇了温氏,两人因什么事情起了争执。又可能是那男子得知温氏离开了苣城,出于某种原因一路追至了蘅城。又抑或是那男子本来就是蘅城人,出于某种原因,在苣城认识了温氏。
总之诸如此类的可能实在太多,要知道真相如何,也只能调查之后才能确定了。
只是若有关温氏出现在蘅城的推测是真,温氏便只是短暂在蘅城逗留,如此一来,恐怕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陶越细想了下,很快就做了几手安排,在自己带人赶往蘅城的同时,也留了一个兄弟继续在芙城调查,另外还安排了其余两人先前往温父被贬之地苣城,如此几线并进,一起火速展开了调查。
然结果不出他所料,陶越带着人在蘅城调查数日,仅确定了缔祥目睹温氏杀人的河边附近,三四年前确实有过几起失足落水的案件,除此便去其他任何线索。
而那几起落水案中,其中有一起发生在三年多前。那具尸首当年在义庄停放多日,却一直无人认领,亦无人前来报案寻人,衙门无法确定尸首身份。因经仵作检验判定为醉酒落水淹死,并非他杀,衙门最后就照惯例将其葬在了义冢里头。
陶越设法从县衙那边拿到了那无名尸首的一些个人体征记录,之后就立即领着人赶往了苣城,跟之前被派去苣城的两人汇合。
之前先赶到苣城的两人,在陶越他们到来之前已经顺利找到了温府,只是此时的温府早就成了一座破烂不堪的废宅。
据他们了解,苣城当年大水淹了好些地方,有些地方损害不大,而温府所在的这一片却是比较严重的。
当年大水退了之后,衙门在朝廷派来治水的人员指挥下,有序展开过修复工作,温府所在的胡同,好些宅子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修缮。
只是大家都似是被当年的大水吓怕了,房子修好之后,也都没有继续住在这里的打算,这么几年下来,一条胡同中,好些房子都已经易了主。
陶越派去的两人在附近暗中走访,发现此时留在胡同中的人,大都对温府当年的情况不甚了解,只有离温府较远的一户人家是几年前就住在那里的,倒是隐约记得当年在发大水前,温父似是带着小妾和儿女坐马车到乡下庄子小住。
说起这个温父,陶越的人在领这个任务之前,早就摸清了对方底细,清楚知道温父当年在京中曾是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也知道此人长相俊朗倜傥,文采亦是斐然。
多年前,温父在一次诗会中醉酒作诗,诗作被看不惯他的人流传出去,被人拿着刻意解读,指其诗中有字词是在暗讽璋和帝治理有失,借此宣泄对朝廷的不满。
那状告得十分刁钻,好些言辞说到了璋和帝最忌讳之处,璋和帝一气之下就将其贬到南方小地方做了个正九品的主薄,说是让温父睁大眼睛去看看他的治理可合理否?这大齐的百姓生活可安稳否?